楔子
青龍城
春滿樓位於城西河畔,是青龍城有名的糕點店;店裡頭所做的糕點,不論是精緻的賣相或是口感,都十分吸引人,令人回味再三,深受青龍城居民的喜愛。
此時,站在店門外一對出色的男女吸引了路過的行人注目。
「琉璃,這一份糕點是準備給妳外公、外婆吃的,另外一份是讓妳在馬車上吃的。」蕭致遠將兩份糕點交給她身後的翠兒,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眼前絕美精緻的人兒。
「蕭大哥,謝謝你。但這次銀子你一定要收下,否則我是不會收下這些糕點的。」裴琉璃低垂著小臉,硬是將銀子塞進他手裡。
蕭致遠見推拒不得,只好收下,猶豫了會,趁此機會表明心跡。
「琉璃,我對妳的心意,妳應該很清楚,一切等妳回來再說。」
聞言,裴琉璃雙頰緋紅,自是明白他話中之意——待她這趟從白虎城回來,他便要上門來提親了。
「蕭大哥,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裴琉璃不捨地向他告別,在他目送下離開。眼見時間耽擱太久,深怕家人等太久,連忙加快腳步。
「大小姐……等等我!別走那麼快。」翠兒在後頭喊著前頭愈走愈快的主子。
聽到呼喚聲的裴琉璃腳步停頓,回頭望了眼氣喘吁吁、雙手各提著食盒的翠兒。她方才只顧著要趕緊回去,倒是忘了自己腳步一向快。
「大小姐,我知道妳急著去白虎城看老太爺、老太夫人,但也別走那麼快嘛!馬車會等我們的。」翠兒氣喘吁吁,一手撫著胸口說。
「好,我走慢一點就是了。」裴琉璃輕笑,瞧著她喘不過氣的模樣,從懷裡拿出絲絹來輕拭她額上的薄汗。
翠兒看著大小姐絕美臉上的那抹淡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是大小姐性情好,才沒對她逾矩的話生氣。
「這位姑娘,可否走上前來,讓老夫看個清楚?」
柳樹下,護城河橋邊,擺著一個簡單的木桌,旁邊還插著一支飄揚的旗幟,上頭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大字。
一名身形瘦長、蓄著白髯的老者,看來有幾分仙風道骨,一雙精鑠的雙眼直鎖住裴琉璃。
「這位老丈,可是您在叫我?」裴琉璃瞥了眼那支飄揚的旗幟,緩步走到桌前。
「這位姑娘,請聽老朽一言。妳印堂發黑,近日切記不宜出遠門,否則必招大劫。」老相士一臉凝重,細細打量她的氣色後,語氣十分沉重。
「多謝老丈的贈言。」裴琉璃在桌上留下十文錢,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心底。
「這位老相士,您說的可是真的?我們今日就要出發到白虎城去了,那可怎麼辦?」站在一旁的翠兒反倒比裴琉璃著急。
「翠兒,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裴琉璃催促著貼身丫鬟。
「……大小姐,可是他說……」翠兒一臉憂急,邊走邊回頭望著算命攤。
「江湖術士之言,不可信。」裴琉璃小心避開人潮,為雙手捧著食盒的翠兒開路。
翠兒聞言,也只好相信大小姐,即使心底感到莫名的忐忑,也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趕回裴府,在眾人的送行下坐上馬車,往白虎城方向而行。
過了一個時辰,在經過一條山路時,馬車的車軸突然斷裂,整輛馬車連人帶車廂直往山崖摔落。在千鈞一髮之際,馬伕棄馬逃命,裴琉璃只來得及運掌將翠兒推出車廂外,自己卻來不及逃脫。
翠兒眼睜睜看著大小姐隨著馬車摔落山崖,仰首發出淒厲哭喊——
「大小姐!」
第1章(1)
白虎城
華燈初上,摘花樓裡裡外外隨處可聽見男女的調笑聲,愈靠近廂房,從裡頭傳出的淫聲浪語,更是叫人聽了面紅耳赤。
「來來來!各位大爺,看你是要桂花、菊花、蓮花、荷花,什麼花都有,任君挑選。」紅姨扯著尖細嗓音,手中揮動紅艷的絲絹,招呼著幾位進門的大爺。
「紅姨,妳方才說這裡什麼花都可以任君挑選,可是真的嗎?」一名身材肥胖的客人問。
「沒錯沒錯!這位大爺,您可是看上哪位姑娘了?」紅姨笑呵呵地問。
「聽說妳們摘花樓的花魁牡丹艷冠群芳,今晚我就要她陪我。」肥胖客人拿出一錠銀子在紅姨面前晃動。
一向愛錢如命的紅姨這會兒卻面有難色,難得的不為所動。
「這位大爺,很抱歉,牡丹早就被人給包下了,只除了那個人,其餘皆不接。」若非如此,她又怎捨得將錢往外推呢。
「什麼!」身形肥胖的客人一張圓臉氣忿地脹紅,他可是聽聞牡丹的美色,特地前來一親芳澤,沒料到會得到這種答案。「到底是誰包下牡丹的?」
「是啊!是哪個傢伙。」肥胖客人身後的兩位朋友也想知道是誰有這樣的財勢。
紅姨瞥了下左右,示意三人低頭,小聲地朝三人低語:「是虎爺。」
三人聞言,臉色大變。在這白虎城,無人不識虎爺大名,也沒人敢惹上他,只好摸摸鼻子,另選其它姑娘陪伴了。
紅姨眼見三人識相地另選姑娘相陪,嘴角撇了撇,暗忖這些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敢跟虎爺搶人?扭動腰臀,繼續招呼下一位客人。
而在另一頭,牡丹閨房裡,陣陣嬌啼聲混雜著粗喘飄散在房裡。
在一場激情風暴停止後,牡丹一身香汗淋漓,美麗的小臉上儘是滿足的美艷色澤。看著仍伏在身上的男人,一張如刀鑿般剛毅有型的俊臉,眉眼間自然流露出的冷厲之色,令人望而生畏,這是一個不易親近的男人。
美眸裡流露出明顯的情意,小手欲撫上他的俊臉,卻在下一刻被他大掌毫不留情地揮開,也同時讓她從雲端跌落地面。美眸難掩一抹受傷,她忘了這個男人即使與她多次雲雨,仍是不願讓她碰觸到他的臉,就連在歡愛時也從不吻她。
他劃分得十分清楚,兩人純綷\只是肉體的糾纏,再無其它,即使她是他目前唯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