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又讓這世上多了一條不公,你良心不會不安嗎?」他們用了多少精力才搜集到的犯罪鐵證,卻被她一番似是而非的論調給推翻了。
「多謝檢察官的謬讚,能讓自己成為有用之人是我的榮幸。」良心一斤值多少,真要有正義公理,政客奸商會先被雷劈死。
「你把所學用在替有罪之人脫罪,真的能毫無愧疚,你在助長犯罪率,讓社會失去秩序。」他指責,同時也痛心。
蘇幻月揚起蝴蝶羽翼般的眼睫,唇色嫣然。「你太激動了,學長,沒有人犯罪,法律就不存在了。下次努力點,也許能從我手中收押一個犯人。」
人性本惡,幾年牢獄之災算什麼,出獄再犯的累犯不在少數,他們一點也不在乎關了多少年,當成進修,加深功力。
與其讓這些人渣白白浪費納稅人的血汗錢,養出一頭頭野獸,還不如讓他們繼續為惡,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自食惡果。
「……」秦亞偉眼中佈滿血絲地瞪她,卻也因她不認錯的態度感到氣餒。「算了,我沒一次辯得贏你,你簡直是我的煞星。」
法庭上,他最不想遭遇的對手是她,十次有九次敗北,另一次是自己認輸。
「別放棄,成功是屬於持之以恆的人,我相信你再下多點功夫,人滿為患的監獄會頒給你一張感謝函。」關得住自由,關不住人心,她一向不贊成用國家資源養廢物。
對於她的調侃,他回以苦笑。「一起吃頓飯吧!很久沒聚聚了。」
因為曾經交往過,秦亞偉習慣搭著她的肩,順勢一攬。
但是他的手還沒碰到佳人前,冷冽殺氣先至,一隻粗厚巨掌箝握手心,力道之重幾乎捏碎手骨。
「她不會跟你去吃飯。」沉鬱的聲音迸射冷意。
「你是?」似曾相識,他應該認識這個面容凶狠的男人。
秦亞偉的確見過他,在他整理過的陳年檔案中,他佔有厚厚的一迭。
「我是……」她的男朋友。
沙士泰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尖細的鞋跟往他鞋上一踩,重重地擰轉一圈。
「他是我的保鏢,保護我不因得罪太多人而遭到暗殺。」
「我是你的保鏢?!」
臉色陰沉的男人狠狠瞪著璨笑如陽的嬌顏,一口郁氣難吐地梗在胸口,嚥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撞來撞去地在胸腔內打轉。
身材魁梧的沙士泰不管從哪方面看,就是無法擺脫狠厲凶殘的江湖味,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給人呼吸不順的壓迫感。
反觀他身前不及他肩高的小女人,不笑時像貞靜的淑女,優雅又端莊,舉手投足間散發不俗的大家閨秀氣質。
而若嫣然一笑,那瞬間綻放的光芒彷彿百花齊開,玉質光華似乎全籠罩在她臉上,美得耀目,美得懾人魂魄,美得甘為裙下臣,博她展顏。
如此迥異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畫面顯得非常不協調,如同一張水彩畫塗上幾筆炭筆,完全破壞畫的美感,讓人一見不自覺的發出歎息。
「你在不爽什麼,要是有膽,怎麼不敢在你那兩位換帖兄弟面前說出我們的關係?」臭著一張大便臉給誰看,便秘不成。
她指的是駱天朗和耿仲豪。
第5章(2)
一提到肝膽相照的好友,昂藏男兒龜縮了無聊的男子氣概。「不是有沒有膽的問題,你不也隱瞞我們交往的事實,怕你那票姐妹淘取笑。」
不是不說,是不能說,若是得知兩人的情事,他們肯定大肆地嘲笑一番,口下不留情。
因為兩人的外在條件實在相差太多,不論是誰都不看好,他可以接受別人投以猜忌的異樣眼光,卻無法忍受自家兄弟的不相挺。
在沒有瓜熟蒂落,豐收成果前,他選擇保密也是保護這段感情。
說到那幾個「妖孽」,蘇幻月難得露出苦惱的神色。「我們好像都膽子小,見不得人的偷來暗去。」
偷偷摸摸地談戀愛,像做賊似的。
「沒辦法,他們的嘴巴都很毒,肯定沒一句好話。」而他一張嘴也對付不了。
「倒也是,雪緹曾詛咒我找不到好男人。」她瞧了瞧「現世報」。
「她幹麼詛咒你?」那個掛羊頭賣狗肉的不良泌尿科醫生。
「因為我說她隨便割男人的子孫袋,將來會有報應。」男人能不能傳宗接代就靠那個了。
「……」他無語。
原來她也不遑多讓,毒蛇派傳人,怨不得人。
天氣晴朗,白雲兩三朵,微風徐徐,吹過兩個眉頭微蹙的男女,帶來悶熱的暑氣。
「對了,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他常藉故騷擾你嗎?」沙士泰看秦亞偉不順眼,不在他允許的範圍內的行為都叫騷擾,尤其是別有所圖的雄性生物。
「騷擾?」她怔了怔,繼而發噱。「他是亞璐的哥哥,同時也是高我兩屆的學長,他一向很照顧我。」
蘇幻月心態邪惡地勾起唇,像是剛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句絕對教男人醋勁大發的話。
「喔,忘了一提,學長是不錯的前男友。」
「前、男、友——」虎目一瞪,他聲音冷得像要用兩排鋼牙磨碎這三個字。
「放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雖然他很想和我重續前緣。」她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那是一件多麼不重要的事,用不著放在心上。
「我去殺了他……」他怒火中燒,臉色凶狠的似要一報殺父大仇。蘇幻月噗嗤一笑,拉住他結實臂膀。「不要忘了我現在的男朋友是你,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待我,我移情別戀的幾率不高。」
「哼!你也別想由移情別戀的機會,我會牢牢地抓緊你,誰敢靠近你一步,我就打斷誰的腿。」他發狠地撂話,轉身抱住暖香一身的女友。
「喲!真暴力,我好害怕喲!你不會想把我折成兩半吧?」她裝出害怕神情,眼底卻盛滿逗趣笑意。
「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根本是表裡不一的暴力女,你高中就打斷我的鼻樑……」害他被笑了好幾年,沒臉說出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