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俊淳暗罵自己大驚小怪,她吁了一口氣,頂著一顆發疼的腦袋,慢慢地走向前。
在來人經過他身旁時,孫文麒挑起漂亮的濃眉,狹長的黑眸凝梯她。她不是機上的空服員!
究竟是什麼樣的貴賓,大牌到整個頭等艙只伺候他一個人?嚴俊停好奇地回眸一瞥,對上了兩泓探索的深潭。
她從未見過這麼高貴優雅、丰神俊逸的男子,他是華人嗎?嚴俊停不自覺地停下步伐,出神地與他對視,他看起來就像個王子!
她是個擁有亞洲人血統的混血兒,這是孫文城第一眼時她的研判。
一俏麗的齊耳短髮,有幾激凌亂的貼在粉腮,令她看起來別有一番撩人的風味;輪廓很深,富有個性美的五官,她的臉蛋稱不上絕頂美麗,但卻足夠吸引男人的目稅。雖不及"地狼"歐陽辰的鶴田齒婉的柔美,也沒有"月狐"傅靖翔嫵媚冶艷,以及他小妹孫文麟的嬌甜可人,可是她自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已經可以教男人為之瘋狂了。
"小姐,有事嗎?"孫文麒笑問,舉止輕柔地合上雜誌。
溫和的男中音竄進嚴俊停的耳裡,一顆心因而怦然不已。他說中文,他是華人!
她略顯無措的將垂落腮旁的髮絲塞於耳後。"沒什麼,我想找機長談談。"這個男人好可怕,他的臉孔俊美無害,但是他深速幽黑的瞳脾卻危險得蠱惑人心,像是擁有一股幽柔的魔力,能於無形之中收眼人的靈魂。
"不如和我談談吧!"溫涼的眸子閃過一絲熱度,他淡淡地望了眼她胸前若隱若現的春光,眼神絕不唐突,但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教人興味。
該怎麼形容像他這樣的一個男人呢?孫文麒在心裡低笑著,基本上,他認為自己就像一隻豹。
黑豹睥睨群維、矯健優雅、冷靜高貴,擁有不可一世的凜凜神態,令人不敢高攀,教人望而生畏。平時溫和無害,陰柔的眼神很輕易的奪人心魂,恍惚問征服人心;但是一旦有人觸怒他時,體內的邪惡因子便徹底甦醒,脈搏裡流動的血液瞬間狂肆沸騰,他會陰狠凶殘卻仍不失高雅的以極刑懲處對方。
他是個紳士,卻是一個擁有惡魔靈魂的紳士,但他喜歡自己是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翩翩"偽"君子啊!
"啊……"嚴俊停舌頭打結,她錯愕地瞪著滿面春風的男人。
突地,三名男空服員誠惶誠恐地走過頭等艙,又急又氣地忽視她一眼,再連忙向孫文麒鞠躬陪罪。
"對不起……"
孫文麒揚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他的頭抬也沒抬,輕輕柔柔地下達命令。
"呃……"三名男人服員勝目結舌地對望數秒,然後急急彎腰回應,"是!"說完,他們安靜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老天爺!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輕緩的語調、構不成命令的口吻,卻教那三名男主服員豈聽計從,這男人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或許把實情告訴他比跟機長說更有用。
可是……天哪!她的頭真的好暈好疼,八成是暈機了……其實沒心臟麻痺已經算很不錯了……
"你的臉色不大好,坐下再談吧!"孫文麒彬彬有禮地站起身,讓出一個空位。
"謝……謝謝!"扶著椅背,嚴俊停吃力地仰首道謝。身在高空讓她覺得不踏實,一顆心浮浮沉沉,尤其者男人挺拔的頎長身材教她目眩神迷,她腳步一個不穩--
孫文麒伸長手臂摟住她傾倒的身軀,女人窈窕的曲線膽而易舉勾動體內潛藏的惡質因子,他若有所思的笑著揚揚眉,很少有女人能如此不露痕跡地激發他邪惡的靈魂破解前,不是很少,幾乎沒有,她是第一個!
看來這趟長途飛行還真有點意思了。
嚴俊停喘著氣伏在他胸口,這真是一道堅實溫暖的堡壘;它能輕易撫平痛楚,讓驚悸的靈魂得以乎靜地棲息。
現那間,一顆浮沉不定的心緩緩落了地,她的呼吸漸趨平.穩,像個溺水的人緊緊抱住賴以生存的浮木,牢牢地抓緊對方。
"你還好吧?"不能再這樣摟著她了,一隻惡豹出柙會爆發不可預期的駭人衝擊,他必須保持溫文儒雅韻形象。孫文麒鬆開了收束的雙臂。
其實是他沒有在飛機上"辦事"的習慣啊!玩樂也要看地方,飛機上那麼多空服員來來往往,他可不想讓自己謙和儒雅的形象毀於一旦。
他喜歡戴著面具過生活,將人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卻鮮少有人看得透隱藏在面具下的邪惡因子,這樣他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他喜歡騙人。
說他變態也好,反正他孫文麒就喜歡高深莫測。
一陣宛如天籟的聲音傳來,她真的那麼接近上帝了……呃,不是、不是,臉頰傳來屬於人類的溫度,上帝是神,哪來的肉身?嚴俊停緩慢地抬起頭,探往聲音的來源,一張溫柔的俊臉映入眼簾,她棕色的瞳眸疑惑地閃爍,漸趨清明,然後她"啊"的叫一聲,跳離他的胸懷。
好好笑!孫文麒忍俊不住地扶她坐下,他修長的身子也俐落地坐進舒適的座椅,並閒適地交疊著雙腿。
耶穌基督!這一天是她二十六年來最不把面子當面子的一天!"對……對不……起……"嚴俊停無臉見人地抱頭呻吟,但是低頭一看一看,才察覺到自己胸前一涼。
天哪!她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在請人吃免費的冰淇淋,她雙頰立刻滾燙地泛紅,兩手交護胸前。
孫文麒一逕溫和的笑,他意態慵懶地脫下西裝外套,紳士地為她披上肩頭。"小心著涼。"
嚴俊停的心兒又因他溫柔的舉措而緊緊揪了一下,這樣無來由的心悸,教她莫名的惶恐害怕。她不喜歡向來自主的心律由別人來掌握,那是情感淪陷的前兆,她討厭什麼見鬼的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