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繡了一半的圖案,蘇盈盈滿心歡喜。
她嫌飛龍太過普通、猛虎太過俗氣,最後選擇飛鷹的圖案,祝福他事業鴻圖大展,一飛沖天!
待繡完後整理好,一定會是個漂亮的荷包!
蘇盈盈兩手握著對她而言略顯太大的針,一針一針的繡著飛鷹,雖然吃力,但她做得很開心。
為他做任何事,她都歡喜。
她專心地繡著,根本沒注意到外頭的動靜,直到聽見窸窣的說話聲時,才猛然發覺有人在門外。
「啊,這樣闖進去,行嗎?」
「有什麼不行?」說話的人理直氣壯。
「凡朋知道了,會不會大怒?」
「管他的!就說咱們找他,以為他在房裡就成了。」
「好好,那咱們趁著沒人注意,快些溜進去吧……」
聽到這兒,蘇盈盈驚覺外頭的人想闖進來,連忙扔下繡到一半的荷包,飛快地躲進她的小屋子裡,牢牢將小門鎖緊。
小門才剛鎖上,大門就教人推開了。
她從門縫中偷偷往外覷,看見是於志楷、於志琉和於晉康三人,頓時大驚。
他們竟大膽到直闖少爺的寢房!
「啊!據總管回報,心朋這小子最近很奇怪,裁製娃娃的衣裳、找木匠來做奇怪的小屋子,聽說,昨兒個還向管家拿針線!他到底想做什麼呀?總不成是像孩子一樣,玩娃娃,還學女人繡花吧?」於志琉訕笑。
「怎麼不可能?唷!才說著,你們瞧瞧這是什麼?還真有繡花荷包呢,原來凡朋那傢伙,有這等興趣!」
「早知道他有這種娘兒們的嗜好,咱們就送點布疋繡線給他,說不準,他還會開心得送咱們幾間店舖分紅呢,做啥還要費那些工夫?」
「說得是!說得是!哈哈哈……」
三人拿著蘇盈盈繡了一半的荷包,笑得前俯後仰,竭盡所能地譏諷嘲笑。
蘇盈盈躲在小屋子裡,氣得雙頰鼓脹。
那才不是少爺繡的呢,是她繡的!是她!
少爺雄赳赳、氣昂昂,又日理萬機,對這些針線活兒才沒興趣呢!哼哼!
但即使滿腹怒氣又想替少爺叫屈,她也不能跳出去,對他們承認那是她繡的,只能繼續躲著咬牙忍耐。
只是,隱忍不出聲一樣有事,三人笑了一會兒,轉移注意力,開始打量四周。
「聽管家說,近來凡朋堂哥較少外出,經常一人待在房裡,有時還聽到他在裡頭嘀嘀咕咕的聲音,好像在跟誰說話,害他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們說,凡朋堂哥是中邪了,還是在搞什麼鬼?」於晉康壓低聲音。
「哼!他那人,冷得連鬼都怕他,會中邪嗎?我看一定是躲在房裡,不知搞什麼鬼!」於志楷嗤道。
「對對,大哥說得沒錯!所以我們一定得找出真相,看看他究竟躲在房裡搞什麼。」於志琉附和。
有了共識後,三個人開始四下梭巡,想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看來看去,好像都沒問題。唯一比較有問題的是……」
六隻眼睛,同時落在一旁桌上的小木屋上頭。「那個房子似的木盒子!」
蘇盈盈聽了,倏然一驚,渾身寒毛直立。
她直覺有危險,急忙轉身奔到屋子後半部,找地方躲藏,但才剛在梳妝台後頭藏好,房子就被人拿起。
她人在屋中,好像強震來襲,天搖地動,只能急忙攀住一旁的床板,免得自己飛出去。
「這裡頭放著什麼?」
他們好奇,想打開來瞧瞧裡頭是什麼,卻發現打不開,火氣頓時湧上來。
「打不開耶!是凡朋鎖起來了嗎?但是……外頭沒看見鎖呀!」
「我來。」聽起來像是於志琉的聲音說道。
接下來整間小木屋更是劇烈搖晃著,應是他拿著用力搖的緣故。
「唔——」蘇盈盈被拋了出去,險些驚叫出聲,趕忙閉緊小嘴,怕被人發現。
「聽起來空空的耶,裡頭有東西嗎?」他納悶。
「說不準,是地契銀票之類的。讓我試試!」於晉康急著想找值錢的東西,一把將小屋子搶了過去,翻找檢視。「一定有!在哪裡?在哪裡?」
屋子一斜,蘇盈盈咚!咚!咚地,在地板上滾了三圈。
他們三個就像巨人,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足以讓她天翻地覆。
偏偏她又不能出面,要求他們輕點,所以只好努力抓緊支撐點,繃緊神經,嚴陣以待。
「搞什麼?他鎖這麼緊,絕對是值錢的東西錯不了!」愈是打不開,他愈想打開,最後火氣上來,開始使用蠻力猛拉死拉;本來他還想用敲的,強硬破壞,但隨即被另外兩人阻止了。
「不能敲啊!咱們偷闖進來,還能騙說是想找他沒找著,但要是把他這寶盒敲壞了,你要怎麼解釋?不行!不能敲!」
「煩死了!打不開又不能敲,那要怎麼打開這扇該死的門啊?」
「我來。」最後木屋又回到了於志楷手中。
他是幾位堂兄弟中最年長的,也比較沒那麼毛躁,但蘇盈盈反而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她知道這扇脆弱的小門絕對禁不起摧殘,盡早會被打開,她得另尋安全的躲藏之處才行。
她焦急地四處張望,但實在找不到妥當的藏身之處,最後仰頭看看上方,發現有根支撐的樑柱,應該比其他地方安全。
蘇盈盈連忙跳到桌上,開始攀著柱子往上爬。
於志楷拿起木屋研究了會兒,發現那門栓是從裡頭被反鎖的;雖然他不知道於凡朋是如何將它從裡頭反鎖的,不過這種簡單的門栓並不難開。
他拿起桌上繡到一半的荷包、上頭插著的針,熟練地往門縫中一挑——匡啷一聲,門栓就被挑開了。
「打開了!」於晉康驚喜地高喊:「大堂哥,您真厲害!」
「那是當然嘍!以前爺爺將錢鎖在房裡,我哥都是用這種方法,進去偷錢出來花用的。」於志琉得意洋洋地道。
「啐!你洩我氣做什麼?」於志楷臉上無光,惱羞成怒,猛力往弟弟頭上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