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盈聽得面頰抽搐,滿臉黑線。
這三人,真是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小屋的門打開了,三人湊近,探頭往裡頭瞧。
「哇,瞧不出凡朋堂哥這麼講究,裡頭還真有家俱,而且做得挺精巧的呢!」
於志琉驚歎一聲。
「我就說他玩娃娃吧?你們瞧,還有娃娃屋呢!這說出去鐵定教人笑死了。」
從於志楷的語氣聽來,他已迫不及待想去為於凡朋宣傳。
幾人又訕笑了一會兒,才翻找起寶物,不過瞧來瞧去、翻來找去,除了一些簡單的桌椅,還真的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他一定是把銀票藏在某處,絕對是!」於晉康失控了,他抓起小屋,猛力地上下搖晃,甚更倒過來狂搖,想看看會不會有銀票掉出來。
「啊唔唔唔——」
蘇盈盈兩手牢牢抱住小屋上方的樑柱,身體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粗魯地上拋下甩,還不時左飛右撞。
她身體被撞得好痛,好頭暈、眼好花,還非常非常想吐,但她必須緊咬住唇,制止自己驚恐尖叫。
她被於晉康的粗暴給折騰得死去活來,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但她依舊憑著最大的意志力,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列死命攀住樑柱,不讓自己掉下去。
「搞什麼啊,真的什麼都沒有!」失望的於晉康,氣憤地將小屋扔回桌上。
巨大的震盪力,終於把蘇盈盈從樑柱上頭摔了下來。
她跌落在地板上,努力想爬起來,可頭暈得厲害,實在力不從心。
幸好失望的幾人,認定小屋裡空空如也,也沒再關注。
在屋內他處瞧了一會兒,他們也沒找出什麼東西,又因擔心於凡朋突然返家,便匆促離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蘇盈盈安心地吐出一口氣後,終於徹底昏迷過去。
第6章(1)
因為某間鋪子出了點問題,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待於凡朋返家時,已經掌燈了。
他沒料到自己會這麼晚回來。
所以,這是他第一次,將小小人蘇盈盈獨自放在家裡一整天。
雖然他早吩咐,府裡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他的房間,也事先為她留了些乾糧,但還是擔心她會不會遭遇什麼狀況,卻無人能幫她。
因此一回府,幾乎連屁股都沒沾到椅子,他就急忙趕回房去看蘇盈盈。
然而回到房裡看見的景象,卻讓他大驚失色,心臟險些停止。
「盈盈!」
回到房裡,他看見的是小屋的門板開啟,而她就趴臥在地板上,動也不動。
於凡朋焦急地衝過去,確定她不是睡著而是昏迷,當下更為驚慌。
「盈盈!你怎麼了?回答我!盈盈!」他焦急萬分,幾乎想命人傳喚大夫,但最後還是忍住了那股衝動。
無論如何,她萬萬不能曝光,否則只怕,連他也保不了她!可是,如果她一直昏迷不醒……
幸而,在他的持續呼喚,且不斷用手指輕輕拍打她的臉龐下,許久後,小人兒終於有了動靜。
她緩緩睜開眼,瞧見於凡朋焦急的面容,便露出安心的微笑,虛弱地說:「少爺……您回來了。」
「天!你沒事了!」他想擁緊她,卻無法如願,只能輕輕合攏雙掌,將她包覆在其中。
「先喝點水!」於凡朋倒來一小杯茶水,小心地將她扶起,讓她靠坐在他的掌心裡,餵她喝水。
待蘇盈盈喝完了水,他才追問:「怎麼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會倒在這兒?」
蘇盈盈有氣無力地,把事情的經過緩緩說出,於凡朋聽了大為震怒。
「他們竟如此目中無人,膽敢擅闖我房間,還傷了你!我——」於凡朋氣得幾乎說不出話,強大的怒氣,使他胸膛劇烈起伏。
她不是要為他們說話,他們惡質無良,即便受到懲罰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她只是擔心少爺憤怒得失去理智,衝動行事,而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
「即使他們不知,也不代表他們無罪!反正,這筆帳我絕對要跟他們算!」
蘇盈盈心想,他應當不至於草率報復,所以便沒再說話;閉上眼,她想讓腦中最後一絲暈眩感淡去。
「還很不舒服嗎?」見她閉眼,模樣還很虛弱,於凡朋不由得緊張地問。
「我沒事了,少爺,您別為我擔心。」她睜開眼,儘管仍然虛軟,還是強打起精神對他笑笑。
於凡朋知道她是故作堅強,心口沒來由地陣陣抽疼。
他從沒見過她這樣,在他的印象中,蘇盈盈總是神采奕奕,笑容滿面地忙進忙出,幾時曾露出這般虛弱的模樣?
不過,他沒去特別探究自己心疼的原因。
豢養寵物之人,憐惜寵物是在所難免的;寵物受傷,主人會憂慮心焦,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沒什麼好奇怪!
他如此認為,所以他刻意淡化心底那抹從未有過的異樣感受,只當成是對寵物的關心。
他下意識不想深思,因為弄懂自己的失常之後,得到的或許不是甜美的果實,反倒是數不清的麻煩。
想到這點,他微微擰眉,不自覺鬆開手,起身退開。
「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你應當餓了吧?我去讓人準備點東西進來。」說完,他就急促轉身,走到門外去教人傳話。
望著他的背影離去,蘇盈盈輕歎一口氣。
少爺如此細心待她,她心底不是沒有感覺。
除了滿滿的感激,還有一絲絲甜蜜、一縷縷期盼。
她希望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是特別的,因為她愈來愈無法否認,自己對他,只怕已有了特殊的感情。
可她冀盼,卻害怕,怕那後果是他們無法承擔的。
畢竟他們身份懸殊,一個是主,一個是僕;一個高高在上,一個任憑使喚;一個是高掛天際的旭日,一個是路旁牆縫的小草。
如此巨大的差異,引來的反彈與批判必定驚人,若非有強大的愛情支撐,任誰也無法承受得住。
方纔他突然的退卻,雖然幾不可察,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他是對的。她不值得他為了她與母親、于氏家族反目,或是承受整個商界,甚至全城人民的流言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