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於凡朋瞪大眼怒吼。
「塗總管,聽見了嗎?現在馬上去!」於母不理會他的咆哮,直勾勾地看著塗陽。
塗陽為難地看看她,又看看於凡朋,因為兩難,額頭上竟冒出汗珠。
一邊是親口發誓會效忠的主子,但另一邊可是主子的娘呀!娘親大過天,饒是主子,也不能不聽從娘親的話吧?可他效忠的是主子,不是主子的娘呀……
老天爺呀,他到底該怎麼辦?他該往哪邊站?
好像不管往哪邊站,都會得罪另一人……
於凡朋不必看塗總管的臉色,也知道他有多為難,但他更不希望因為他們母子兩人的爭鬥,而連累旁人。
他挫敗地重重吐一口氣,閉閉眼,忍著怒氣命令:「塗總管,照我娘的話去做。」
「啊,是。」主子投降了,塗總管趕緊去將皇太后的吩咐辦好。
於母得意地對兒子說:「你成天推說有事忙,什麼時候才抽得出時間陪蘭英?
瞧,我手一揮,不就把時間給調出來了嗎?你可辜負我的心意啊!」
於凡朋別開頭,面容僵冷。
只可惜,娘的心意,他注定得辜負了,他絕不會娶一個同母親一樣,令人反感的女人!
他也決定,要盡快讓范蘭英明白,他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碧波湖畔楊柳青,桃紅李白三里遠。
碧波湖是城內最美的湖泊,顧名思義,湖上碧波萬頃,湖畔綠柳環繞;春來時綿延三里長的桃李盛開,落英繽紛,無數的遊船蕩漾水面,形成一幅絕佳美景。
眼前的景致,不只范蘭英瞧得失了魂,陪同遊船的於凡朋也感動得久久無語。
他忍不住想:這樣的美景,若是小傢伙能夠看見,不知道有多高興?
他悲傷又愛憐地低頭望向自己懷中,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與她共搖一艘小船,攜三盟美灑,臥在小舟裡,任由湖水漂蕩,帶領他們共賞美景……
這幾日,他與懷中這小東西的關係有點緊繃。
稱不上鬧僵,因為小傢伙見了他還是笑吟吟的,沒有半點不開心,只是不知怎的,往日那種親暱的氣氛消失不見了;儘管他們都沒提,但確實都感覺到了。
他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范蘭英本來站在他身旁,與他一同倚著船欄,默默跳望湖面,但一會兒之後,她然後問:「於少爺,你怎麼了?」
「啊?什麼?」於凡朋拉回遠揚的思緒,微微詫異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胃疼嗎?」
「沒有啊。蘭英小姐為何這麼問?」他不解她怎會這麼認為,是娘告訴她他身體不適嗎?
「因為我瞧你一直盯著那兒,已經好幾次了。」范蘭英懷疑地指指他胸口下方的位置。
那正是蘇盈盈躲藏的地方。
「喔!」於凡朋這才警覺,自己無意間,隔著衣服注視蘇盈盈的舉動,已經引人疑竇了。
「呃,是。先前是有點暈船,不過剛才吹了風,這會兒已經好多了。」他隨意找借口解釋。
「是嗎?那就好。」范蘭英點點頭,繼續望著湖上的美景。
「凡朋。」范蘭英突然喊道,紅暈慢慢爬上粉頰。
這幾日,於母一直在她耳邊不斷鼓吹:我家朋兒就是個性較拘謹,不懂得甜言蜜語也比較被動,所以你盡可大方主動點,他感受到你的善意,自然就會開竅了。
衝著於母這番話,所以她很積極主動地邀請他見面;但於凡朋不知是真的很忙還是躲著她,總是碰不到面,今日是於母親自出馬,才替她逮著機會的。
於凡朋富甲一方,而且英俊挺拔、斯文有禮,是每個女人心目中最佳的良婿人選。
雖然他性子似乎冷淡了些,待誰都不熱絡,不過這樣的人已經無可挑剔了;她很清楚,錯過他,自己再也遇不著更好的婚配對象,所以她才如此積極。
她對他是誓在必行,絕不會白白放過!
蘇盈盈聽到范蘭英喊於凡朋的名字,難受地閉上眼,恨不得摀住耳朵,別聽他們的甜言蜜語。
聽她大膽直呼自己的名字,於凡朋微微一愣,很快猜到這必定是母親的手段。
「蘭英小姐,有什麼事?」他客氣微笑,仍沒有跟著改喊她的閨名。
「我都喊你凡朋了,而你卻不喊我的名字嗎?」范蘭英哀怨地望著他,語氣聽來有幾分不滿。
「對不住,蘭英小姐,我也是顧忌世俗觀點,害怕壞了蘭英小姐的閨譽,所以才不敢直呼你的芳名。畢竟男女在未成婚前,尚有許多選擇的機會,我不好魯莽直呼蘭英小姐閨名,壞了你的聲譽、影響蘭英小姐日後的婚配。若是如此,於某萬死難辭其咎,必定終生愧疚。」
他的說法看似體貼,實則疏離,甚至暗示,她將來的丈夫並不一定會是他。
范蘭英懊惱得直咬銀牙,暗暗跺腳。
氣死人了!我都已經如此主動了,他還像根大木頭,難不成要我投懷送抱,他才知道我仰慕他嗎?
簡直像上天給她的回答,她才想完,突然一陣大浪打來;她一時沒站穩,整個人撲跌在於凡朋懷裡。
「啊!」
一時間,同時響起兩道女性的叫聲。
一是范蘭英;一是藏在於凡朋衣裡,差點被猛力撲來的范蘭英壓扁的蘇盈盈。
蘇盈盈被范蘭英猛壓在於凡朋身上,動彈不得,而她的臉,則因為被於凡朋的衣服蓋住,幾乎不能呼吸。
我……我快悶死了!救……救命呀!蘇盈盈無聲地呼救。
范蘭英沒想到一陣浪打來,竟讓他們抱在一起;她本來害羞得想立即跳開,不過後來轉念一想,這豈不是上天恩賜的良機?
既然連上天都替她作媒,她若不好好把握這大好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
於是范蘭英不但不退縮,反而更加大膽往他懷裡鑽,深深吸入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好像吸了麻藥那般飄飄欲仙。「啊,凡朋……」
「蘭、蘭英小姐……」於凡朋瞪著那顆在他懷裡鑽呀鑽的頭顱,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