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阻止我恨他們。」即使她是他愛的女人,也別妄想改變他。
「我不會阻止你,我只想告訴你,何伯伯胸襟寬大,他絕不希望你恨自己的母親,以及那位有能力給你母親幸福的男人。」
聞言,何雋書怔了下。
是的,她說的話是有道理,卻……還不足以化解那長年存在他心中的結。
「我以他為榮,但巧旋,請恕我無法向我父親的度量看齊,我承認我不是好人。」何雋書的眼角默默浮起一層淚光,微微閃爍。
「不,你也不賴,你是好人。」姚巧旋輕拭他嘴角晃動的淚,柔情萬千地啄吻他的唇一遍又一遍。
「這是好孩子的安慰獎嗎?」何雋書笑了笑,甜蜜的波浪在心中翻湧。
「瞧,比起你的處罰之吻,我多仁慈呀,簡直佛心來的。」她也笑了,高舉起手拍拍他的頭頂,果真把他當小孩看待了。
「不要對我仁慈,也不要對我發佛心,敬請拿出你吵架的本領,火力全開地蹂躪我吧!」他回吻她一記,貪婪吸吮的力道可不像她那般客套。
「你有被虐狂喔,還叫人家蹂躪你咧!」
她秋波柔亮,笑靨如花,美得不可思議,把何雋書的魂都奪走了。
「你不要嗎?我給你機會表現耶!」
「這……」怎麼要啊?姚巧旋又被他惹得嬌顏泛紅,羞答答的說不出話。
「看來,你功夫不到家,還是得由我來。」何雋書看似遺憾地說畢,眼神陡然變得狂野,預告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激情即將展開。
「來什麼?」哇,眼露淫光,這、這男人又獸性大發了,她還是吸口氣先,其他的等會兒再說了!
果然,當她才張嘴大吸半口氣,他的吻便又綿密地落下了。
「嗯,吻死你——」
四唇相濡,兩舌交纏,緊窒的擁抱與撫觸,這銷魂的滋味,他喜歡,她也……
很愛!但,吻死她?不,這次要有所改變了!
不甘心地被他取笑「功夫不到家」,這廂,姚巧旋火力全開,化被動為主動,發狠攻佔他的唇與舌——求饒吧,你這隻大野狼!
「等,等等……」驚覺肺部氧氣快速被抽空,何雋書才知這吻的進展不太對勁,一個沒防,被她吻得喘不過氣,不由得臉暴青筋,手忙腳也亂。
「求饒!」被他吻過不下幾十回,她若還沒半點長進那也太遜了。
「饒、饒了我吧!」可憐一枚男子漢大丈夫,上氣不接下氣。
「功夫到家了沒?」
「進、進步神速!」孺子可教也,簡直是天才兒童啦!
「還敢不敢挑釁我?」天啊,她是真有接吻慧根,還是二十幾年來悶太久,情慾如猛虎出閘,想抓都抓不住?
姚巧旋一面搖旗吶喊、攻城掠地,一面卻又忍不住發笑。
原來,把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男人搞慘,是如此大快人心啊!
「不,不敢了。」
「叫我……」呃,叫什麼好?
「哈妮?寶貝?」
「不!」她要的是那種鏗鏘有力、微風無比,頂在頭上會閃閃發大光的頭銜,「叫我……啊,有了,叫我喇吉達人!」
是的,就是這樣!
「喇吉達人!?」這女人自我膨脹的本事還真高呀!
不過,沒辦法,現在她處於主導地位,他人高馬大也奈何不了她那張甜蜜芳香又刁鑽的櫻桃小嘴嘴。
「求求喇吉達人,饒了我。」
「饒你?那怎麼行?」
「嚇,不行嗎?」
「當然不行!」
河堤邊,兩個人,無數癡纏的吻,只因愛情已跨山越嶺、翻江倒海而來。
誰饒誰,誰不饒誰,只要中間卡著一份叫作愛情的東西,又有什麼區別?
暮色沉沉,春情無邊。
此刻不寂寞,唯有心花怒放。
第8章(1)
這不好了,說好出了門很快就回來,結果弄到三更半夜。
姚巧旋躡手躡腳的進屋,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慎防極可能守在故意不開燈的客廳中等門的婆婆。
「幾點了知道嗎?」正待姚巧旋慶幸能安全通過客廳,進房門前,婆婆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冷冷傳來。
「媽……」千防萬防,還是防不過婆婆的緊迫盯人。
「你們是這樣對我的!個個都沒心肝,兒子不聲不響的走,去哪兒也沒交代一聲,你這個媳婦也一樣,動不動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是成何體統!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的存在?有嗎?」如清聲淚俱下,狠狠指控子媳皆不孝。
「媽,對不起,公事太、太多了,做不完……啊!」該死,咬到舌頭了啦!
「胡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你別這麼以為!」
「對不起,媽,我下次不會弄到這麼晚了,對不起,請你千萬不要跟我生氣……」姚巧旋連聲道歉。
「你們都是沒心肝的,我看透你們了。」如清憤恨咬牙說道,發出冷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起來異常恐怖。
心虛也好,沒膽也罷,總之姚巧旋有口難言,也只能任婆婆發飆。
「你們都是沒心肝的!」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句,端看語氣不多重。
垂首面對指責,姚巧旋不敢多做抗辯,她深知自己根本已經站不住腳了。
當她第一次接受何雋書的吻,當她賴在他懷裡哭,當她願意赴他一次又一次的約,當她失去理智的與他纏膩一整天直到深夜才眷戀不捨的分開、回到家,她就知道,在婆婆面前,她已經失去該有的立場,完完全全站不住腳了。
「如果你千里迢迢從國外回來,為的是想氣死我,那你不如不要回來,算我這輩子白疼你這個媳婦了,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
如清說完即轉身走開,一樣不肯給姚巧旋任何解釋或懺悔的機會。
「媽!」
不如不要回來……這話說得多重啊,婆婆疼她疼了二十幾年,竟說的出這麼狠絕的話,足見她對她這個媳婦是有多失望了。
但她,是為了婆婆而活的嗎?
人生如此漫長,她真的只能守在柯家,在婆婆的耳目下,除了端予,她誰也不能嫁,不能愛嗎?命運若真如此安排,那她與何雋書的相遇相戀,又該如何做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