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知這段失控的關係必須回到正常的軌道上,而失常的他也該回復到過去的嚴謹治,雖然明知朱可可會在這段感情中受到傷害,但他早就跟她說明白了不是嗎?他接受她,不正是因為她要求他為她圓一個夢?
矛盾充滿了嚴謹治的腦袋,但在商場上一向精明的他,立刻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他已經踏出第一步,沒理由不繼續做下去。
再度看著朱可可的睡容,好像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她就能如此安心的沉睡,有時候嚴謹治覺得朱可可幾乎要改變他對愛情的不信任,讓他相信世界上的確有這種恆久不變的感情。
「可可,委屈你了。」他輕撫著她的臉龐,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只會讓她失望。
可他終究是自負的嚴謹治,他不認為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影響他,或是擁有足以改變他的能耐。
第8章(1)
「總經理,今天我換了一種咖啡豆,你試試看味道如何,喜不喜歡。」朱可可微笑著端上一杯咖啡,她知道嚴謹治喜歡喝她的咖啡,由咖啡當作話題的開始,應該不至於得到太冷淡的響應吧?
「先放著,我剛在外面已經喝過一杯咖啡了。」嚴謹治沒有抬起頭,專心的使用著智能型手機。
朱可可一愣,他喝過了?
今天他比她早許多出門,她根本覺得沒什麼異樣。
但現在卻聽他說他喝過咖啡了?原來他提早出門是和別人有約……他和誰喝呢?是公事還是私事?許多問題充斥朱可可的心中,但她怎麼敢問?
以往嚴謹治總喜歡在早上喝她煮的咖啡,他說只有她煮的咖啡合他胃口,喝到她的咖啡是一件幸福的事,可以讓他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可是現在他似乎已不再把她的咖啡當作一天幸福的開始了……
「那……我把咖啡先放著吧。」朱可可顯得有些落寞。
「你喝掉吧,早上我已經不想喝了,或是看請哪個同事喝,免得浪費。」他說著,隨後似乎覺得她有些煩人,索性將椅子轉了向,背對著她繼續使用手機。
免得浪費……這四個字不斷在朱可可腦海中打轉,什麼時候她幸福的咖啡已經變成免得浪費的東西了?
強烈的失落感襲擊著朱可可的心,端著咖啡杵在那兒好一陣子,看嚴謹治似乎沒有再跟她講話的意願,她才開口,「知道了,那我先去忙了……」
「可可,等一下。」嚴謹治忽然喚住她,並從椅子探出了頭。
「什麼事?」她忙抬起頭,眼神中更閃過一絲期待。
「中午前我會很忙,沒事就別進來,還有晚上幫我約個女伴吃飯。」
期待與失望,過大的落差襲擊著朱可可,忽然間她感覺好像有道很大的鴻溝橫在兩人之間。
「你……想約誰呢?」她逼自己強裝鎮定。
「都可以,你有什麼建議的?」
「關小美如何?」公私分明……公私分明……她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
「不要,最近好像太常跟她見面了,吊吊她胃口好了。」嚴謹治顯得一派輕鬆。
太常見面?她為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上次他和她的緋聞上報之後,他還是繼續和她見面嗎?難道說他今早是和關小美去喝咖啡?
「那……長林科技的業務經理呢?最近和他們有合作案……」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只得隨便抓住一個說得出名號的人物。
「好,幫我約她。」話才剛說完,嚴謹治的手機便傳來簡訊鈴聲,「我先回簡訊了,有事再叫你。」
「知道了……」朱可可端著那杯曾經幸福的咖啡,舉步艱難的走了出去。
直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她才發現方才自己有多麼難堪。
在嚴謹治的辦公室她努力讓自己看來一切正常,他的語氣雖然聽起來稀鬆平常,但他的一字一句對她而言都像千刀萬剮。
他的拒絕,他的不在意,他的不重視,他的無所謂,都讓朱可可感到痛苦,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會有這樣的改變,更不懂為什麼短短兩個禮拜的時間,她就像從天堂掉到地獄般?
在之前他們本來很快樂的生活著呀!他們像相愛的情侶、更像幸福的新婚夫妻,為什麼短短的時間會有這樣大的轉變?是嚴謹治感到膩了?還是她做得不夠好呢?
而且他剛剛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要吊關小美的胃口,難道他真的要追求關小美?
上次他和關小美的緋聞,她沒問,他也一字都沒有提,兩人就好像當這件事完全沒有發生,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有多麼痛嗎?
她知道那天他熟睡之後,是他抱她上床睡覺的,但他沒發現她的淚容?或是她的反常?他可知道那晚她哭到聲嘶力竭,最後根本是昏沉的睡去的。
儘管朱可可有多想要追問關於他的事,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立場。於公,她是秘書,本就無權過問老闆任何事;於私,她是他的地下情人,她若問了只會毀掉自己曾許諾的事。
她究竟該怎麼做?嚴謹治現在的態度是不是反應什麼?她該繼續努力下去,為了讓他愛上她而付出嗎?
一陣陣迷茫衝擊著朱可可,看著擱在兩人辦公室中間的那片玻璃,原本打開的百葉窗已經緊緊闔上,那一端的嚴謹治究竟在跟誰傳簡訊?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無法知道……
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朱可可失眠了。
清晨四點,床的另外一邊還是空的,清晨四點他不回家,會去哪兒?
昨晚她替他安排和長林科技業務經理的晚餐,下班前忽然叫住她並要她別等門,然後她就再也沒他的消息了。
長林科技的業務經理是個交際手腕極好的女人,年約三十就能坐上此大位,除了亮麗的外表,柔媚的身段更是她的拿手利器。
朱可可曾見過她幾面,知道她是個頗有姿色又深具智慧的女人,嚴謹治和她吃飯又徹夜未歸,她怎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