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沒有一點心事?」他這壞習性什麼時候才會改?看人有必要湊這麼近嗎?她的任何事情都想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你一定要這麼輕浮,不能認真一點嗎?」
一把推開他的臉,他那張臉魅力太大,她快招架不住了,彷彿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我一旦開始認真,你會後悔的。」他雙手壓住椅子的兩邊扶手,歪著臉依舊堅持要面向她,睫毛幾乎要戳到她鼻子上。
這段話砸過來,電得她裡酥外焦,雖然她咬死不退,可是臉還是不由自主的偏了開來,心卻打鼓似的要跳出胸腔。
氣人,她就是學不來他的厚臉皮。
她快被逼瘋了,也被搖動了她的心。
「離我遠一點,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張馭曉終於移開了臉。他明白,自己要是再堅持眼對眼、鼻對鼻,這個小東西肯定會惱羞成怒貓打他一拳,用來掩飾爬滿她臉上的嬌羞,他不想自己英俊的臉遭殃。
只是看到她臉上一點毛細孔也沒有,鼻子秀氣又挺。
就在張馭曉把臉挪開的同時,孫立言忍不住把頭轉回來,這一轉卻堪堪擦過他的唇。
電光石火,兩人都有點錯愕。
這唇的滋味很不明確,可是含進嘴裡,竟有一絲甜。張馭曉看著她摀住嘴,向來英氣勃勃的小臉比剛才更紅,酡潤的臉、迷情的、慵懶的美,他很清楚自己對別人的影響力,可是這麼清純的她,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發現過她的美麗?
他遭難時,她不顧一切朝他撲來保護他,讓他看到了她的堅韌和克服一切找到光明希望的勇氣。
這會兒,又見識到她的美麗,她身上有光澤在閃動,對她的堅強和美麗讓人挪不開雙眼。
「這房間還滿意嗎?」張馭曉趕緊回神開口,明白他要不說點什麼,也許下次連門她都不會給他進來。
「有地方睡就好了,沒什麼滿不滿意的。」口氣有點沖,她不禁自責。她居然犯那麼大的錯,即便是無心的,她也好想死。
「你還真不要求。」
「我要求你就會給我換房間嗎?」
「換!我說過我不是小氣的老闆,既然你不走了,一事不勞二主,我們說搬就搬吧。」他摩拳擦掌又要去抱她。
「你給我等等!」這人每次說來就來,一點也不給人思考的時間。「不要再動不動就抱我,你對我的好已經超過僱主該有的樣子,我還要在這裡工作,可不想落人口舌。」
「我都不怕了,你緊張什麼?他們要敢嚼多餘的舌根,我就讓他們見律師。」
「做人不是這樣的,沒禮貌也要懂分寸!」才覺得他有點可取,又故態復萌了。
「我從小就不是好學生,在家也不是好兒子,更不是乖乖聽經紀人安排的歌手,從沒當過好情人,將來也沒想過要當哪個女人的丈夫,不論是誰跟著我都得聽我的,至於禮貌這種東西……我是看人給的,而這時候我不想對你禮貌……」他任性習慣,不順著心的事情做不來,也不打算改變。
誰會對一個自己想要的女人談禮貌?
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還是那個眼睛長在頭上,人人敬畏、崇拜的王。
但是感情要是能由人就不叫感情了。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他對孫立言的感情也是。
那種潰不成軍,遠遠超過他的想像,就怕惹她不高興,唯獨她與眾不同。也許就在初初開始,他的刻意刁難,她再不爽都能使命必達,讓他在莫名消除累積的壓力的同時,也把一顆心悄悄遺留在她身上。
所以在演唱會結束時,他最在意她的感受。
但引發他對她的情感,應該是她拚命救他的時候,明明受傷嚴重的是她,但她先關心的仍是他的安危。即使痛得她快受不了,也不見她放聲哭喊,這樣的她令他心疼,也讓他發覺——他在乎她,不想讓她離開!
既然察覺自己的心意,他就不會躲避,決定去面對。
孫立言再也受不了他的自大反覆,慢慢地起身,穿上室內拖鞋,打開房門,用一掌「很客氣」的把張馭曉請了出去,而且當著他的臉關上門。
好大一碗的閉門羹。張馭曉摸著差點變形的鼻子。
「你這潑婦,有話為什麼不好好說?」雖然在動手動腳方面他沒她強,但好歹尊敬他是Boss。
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驅逐,教他自尊心往哪放?
不過,她有力氣趕他出來,看來那腿是沒問題了。
「老闆……你是被立言妹妹趕出來嗎?」提著大包小包的小萌剛好回來。
「你覺得呢?」陰森森的口氣,他又搖身變回殺傷力驚人的大魔王了。
小萌瞬間被凍成冰棍。誰教她來得不巧,當他的炮灰。
湖濱的水氣中和了大部分的暑氣,也滋潤了附近的草坪,放眼望去,春草碧波,鈷藍色的鳶尾,一小朵一小朵開得到處都是的點地梅,五顏六色的花毯,像花的海洋。
日光暖得剛剛好,照在人身上,通體舒適。
好好的睡上一覺醒來,臥病後沉睡的細胞在陽光的撫慰下又積極活躍起來,一早起來,孫立言丟掉枴杖,伸長了懶腰,雙手交握,前後翻轉三百六十度的軟身操,再繞著整座大房子慢跑一圈後,她終於確信自己的腳力已經沒問題。
這要感謝不太差的身體,好吧,也順道感謝一下住院那段時間張馭曉的粉絲們。
她住院的消息不知從哪個管道傳了出去,完善的八卦系統全面啟動的結果,經常出入醫院的張馭曉變成事主,心疼他的粉絲不惜血本的從全國各地寄來補品,安慰信,當經紀公司將那些心意一卡車一卡車搬進醫院的時候,她差點沒傻眼。
事後經紀公司雖然出面回應了這個事件,可是她哪消化得了如山高般的東西,徵詢張馭曉的同意,以他的名義送去了有需要的慈善機構。
哇,偶像的力量果真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