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都死了,你們真以為弄個血祭就能讓死人復活?別傻了,那全是迷信,就算你們殺了再多人當祭品,死去多年的殷姬也不會活過來的!」
陶天香這番話讓那些男子瞬間沉下臉上,一旁冷眼旁觀的路人們也同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瞪向她,氣氛頓時變得非常詭異。
「你……你們這麼瞪著我幹嘛?」她被他們奇怪的眼神瞪得心中發毛,卻還是據理力爭,「我說的都是實話,人死不能復生,如果舉行一場血祭就能讓人起死回生,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先人存在了。」
第2章(2)
他們繼續瞪著她,一股敵意開始瀰漫在四周,將她包圍起來。
「聽她的口音,不像是咱們殷族人。」
「如果真是殷族人,又怎會扯自己族人的後腿?」
交談的聲音此起彼落,眾人一致認為她是外族人,對她的敵意更是濃厚,緊張的氣氛彷彿一觸即發。
帶頭抓人的男子揚起一抹冷笑,「咱們需要一百個血祭祭品,還差不少未婚姑娘,現在倒有一個不知死活的……」
他們的祭品不找自家族人,都是從璽國擄來的,不管眼前的女人是哪裡來的,對他們來說都是外地人,正是最適當的祭品目標。
瞧著所有人虎視眈眈的眼神,陶天香忍不住留下冷汗,感到非常不妙,「不會吧……」他們難道……也要把她抓起來當血祭的祭品?
帶頭男子突然指著她高喝,「把她抓起來!」
「啊——不要——」
四周的群眾瞬間朝陶天香圍堵過來,每個人面貌都異常猙獰,她一邊驚叫一邊想衝出他們的包圍圈,卻一點用也沒有,他們很快就將她緊緊圍住,無數只手不斷往她身上抓,像是瘋了一樣。
她死命的掙扎,用盡全身所有力氣還是逃不了,身上的衣服不斷被拉扯,臉和頭髮也被抓扯得快痛死了。
這群人真是可怕!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種事,她快被瘋狂的人們給活生生分屍了!
救命,救命!有誰能來救她?她還不想死呀——
「快住手!」任諺帶著護衛快速衝入人群裡,推開失去理智的殷族人,瞬間開出一條路來。
此時璽御驀地躥入人群中,一把將陶天香拉出,打橫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帶她逃離這一團混亂。
璽御率先撤退,任諺及護衛們留下阻擋失去理智的群眾,待他們順利離開後才接著撤退。
陶天香還出於驚魂未定的狀態,蒼白著臉,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呆呆的任由他抱著她快速逃離,一路上兩人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直到回到宅子,璽御將腳步停在她院落前,才鬆手放下她,她雙腳一踩到地,卻全身虛軟得根本使不出力氣似的站不住,若不是他眼捷手快趕緊抓住她,她肯定會直接跌坐到地上。
她反抓著他的手,語氣虛弱的開口,「謝……謝謝你。」
「以後別再衝動行事,不自量力。」他一路忍著氣帶她回到宅子,本不想在此刻教訓她,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吃到苦頭了吧?在沒有任何準備下便衝動的公然與其他人為敵,若非有咱們在,你的下場不會比那個姑娘好到哪裡去。」
她的頭髮早已被抓亂,像是個瘋婆子,臉上也有好多道血痕,就連衣裳也凌亂不堪,被扯裂的地方還不少。
她紅著眼眶,緊咬下唇,眼淚要掉不掉的,像只受驚嚇的小兔子,原本的生氣勃勃早已不見,此刻的她脆弱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崩潰痛哭一樣。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這真是他所希望見到的?
沒有在第一時間阻止她,的確是他想讓她吃點苦頭,學乖一點,卻沒想到她惹禍的本事不小,輕而易舉的就引起公憤,成為殷族的敵人。
他冷眼旁觀,眼睜睜看著她將自己往險處推,卻遲遲沒有阻止,才回造成最後的一團混亂,差點一發不可收拾。
她的確是受到教訓了,但他卻更是氣惱,惱自己為何非要教訓她不可,害她變成這副狼狽又無助的模樣?
不斷湧上的懊惱讓璽御反過來恨自己的無情,她什麼都不懂,他何必跟她一般見識?他甚至不該賭氣逼著她和他一塊出門的!
陶天香繼續緊咬雙唇,不發一語,不想在他面前掉下淚來。反正他說的都沒有錯,是她不自量力,活該受到教訓,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她自找的。
她無法扭轉那些人病態的觀念,所以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沒有本事還要硬出頭。
見她一直低著頭,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淚,璽御不想見她哭泣,只好趕緊轉身離去,「算了,快回房間去休息。」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面前,獨留她一個人繼續站在小庭院內,僵直著身子,努力壓抑情緒和眼淚。
只要一掉淚,她的情緒肯定會崩潰,不想自己變得那麼脆弱,所以她死命的忍住不哭。
她深吸好幾口氣,好不容易心情平復了些,她才慢吞吞的轉過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等等。」
「呃?」
陶天香回過身來,就見璽御去而復返,手上還多了一罐陶制的小藥罐。
他將藥罐遞給她,心裡關心,但嘴巴還是不饒人,「這是傷藥,進去好好整理自己,你此刻的模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醜奴。」
她瞧著他手中的藥罐,原本已逐漸平復的心情又忍不住激動起來,她趕緊死命咬著自己的唇,不想在他面前破功。
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拿藥給她,還對她好?他不是很討厭她,甚至看不起她嗎?
既然討厭她,那就該討厭個徹底,現在這麼做算什麼嘛……
「還不拿過去?」
她停頓了好久,終於伸出手,往他的手抓去,但她抓的卻不是藥罐,而是他的衣袖,她一抓住就用盡力氣緊揪著,怎麼也不肯放手。
「嗚……嗚哇……」
陶天香最後還是控制不了情緒,難過的大哭出聲,一邊哭一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一隻手不夠,另一隻手也跟著抓上去,像是將他當成救命浮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