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英看恩美仍是一臉呆相,好心的問:「懂嗎?盲子。」
「呃,我大概……懂了。」
也就是說,這個出色的男人,脫了衣服,下水之前,她必須……一直待在他身邊,捧著林檎、拿著手巾,等著他有食慾,泡完將近一個時辰的澡,她才可以……離開?
是這樣嗎?
所以說……她要和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共處一室……嘍?
在無聲中,恩美的臉瞬間通紅,就像那桌上的林檎一樣。
解英歪著頭,欣賞著。「呵呵,盲子聰明,終於懂了?」他就是在等這一刻。
他果然猜得沒錯,這小姑娘的皮膚細緻,臉紅了,一定很好看。
方纔她拿著林檎,緊緊張張的,臉皮有些白,讓她沒什麼生氣,他可不愛。
欣賞美的事物,是他這親王應得的權利,所以,他也有義務讓這小姑娘看起來美美的。
「好了,妳可以下去準備了。」解英揮揮手,然後曖昧的一笑。「我等妳喔,盲子。」
說是「浴池」,不如說,是有點看不到岸邊的「浴湖」吧!
恩美是第一次服侍親王入浴,所以沒想到這浴池的壯闊,幾乎涵蓋一棟殿院。
難怪家宰一聽到親王要入浴,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還連忙跟她說:「這可不是妳一個人就能準備的!」
這話,真是說得一點也沒錯。
第2章(2)
熱水的煙波飄渺,四周有窗的地方,都用鮮艷、半透明的羅織給圍起來;偶爾有風撫過,這些羅織就會像跳舞的婀娜女子一樣,舞起動人的姿態。
另外,靠近門口處,放了一組長約十步遠的絲織屏風,屏風上用細針細線,勾勒出一幅意境幽遠的山水畫,就跟畫在紙上的一樣生動。
屏風後,是一組衣架、盆架、几案;而不論是什麼傢俱,上頭都擺有新鮮的鮮花,悅人感官。
除了這些,這偌大的浴殿,就沒有別的東西了,到時,她只能躲在屏風後……
可那個性惡劣的人,會好心的讓她待在那裡嗎?她知道──不會。
恩美將林檎放在几案上,緊緊捂著胸口,深呼吸。
「沒問題的。」她鼓舞自己。「只要給他吃下這林檎,我的工作就結束了。」
她盯著那盤色澤鮮紅的林檎,心裡生起了不安與愧疚。
恩美抿抿唇,花了一段時間,才讓意志堅定起來。
此時,門咿呀的打開了。
恩美的心跳了一下,趕緊迎了過去。
方纔,她在屏風裡頭,想了很多,可一走出屏風,看到眼前的來人,她的腦袋又全部變成空白了。
眼前這人……美得像個女子。
解英身穿一件鬆垮的白綢衣袍,衣帶在腰部打了結,飄逸的垂在腿側。
他的髮髻打散了,如瀑瀉下的長髮,像是一匹上好的黑綢緞,泛著一抹柔和的光亮。
如果摸上去,會不會跟綢緞一樣柔軟呢?恩美想。
更重要的是,他在黑髮、白衣襯托下的俊秀臉龐,更加白皙,臉上的五官也像優秀的畫家繪出的線條一般,利落而沒有累贅。
只一個顧盼,便能讓人忘了世俗的憂煩;同時,雙眼也少了平日他豎起髻時,被撐起的銳利,而多了一層柔媚。
恩美看著他步步走進,嘴巴半張。
解英則歪著頭,欣賞著這小姑娘呆傻的模樣。
恩美趕緊吸氣,視線撇開,手忙腳亂的拿了一顆林檎,捧著要給解英。
「王爺,下水前,吃一顆林檎吧。」她有意遮掩自己小鹿亂跳的心情。
解英接過那顆林檎,卻放回几案上,然後,握住了恩美的手。
恩美突然哇地叫了一聲,把手抽走,一點也不惺惺作態。
「怎麼?盲子?」解英瞇著眼,魅惑從他眼裡散出。「不喜歡我碰妳?」
「不、不是,只是小、小的手髒,怕髒了王爺的手……」
「哦?是嗎?」解英輕輕地說:「那妳快去擦擦手,替我脫衣啊。」
「呃……幫您脫衣嗎?」恩美吞了口口水。
「妳不熟,但我原諒妳。」解英說得很寬宏大量。「需不需要我教妳?嗯?」
說完,他又去牽恩美的手,領著她去解他的衣帶。「來,像這樣……」
這一剎那的畫面,可真曖昧。
恩美受不住,又哇啊地叫了好幾聲。
解英是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忍住不笑的。
這小傢伙,臉上跟反應都藏不住情緒,是個很直率的人。
而他喜歡直率的人。
「又怎麼了?盲子?」解英似笑非笑的說。
「那、那個……王爺,您、您可不可以自、自己……脫呢?」恩美強笑詢問。
解英深深的看著她。「盲子啊,妳……是不是不喜歡我呢?嗯?」
「耶?」
解英受傷似的說:「妳都不喜歡碰我呢。」
「王爺,小、小的只是一介婢女,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的,請您別……多想……」
「這是實話嗎?」解英貼近她的耳朵。「我喜歡聽妳講實話喔,盲子。」
那股香氣,與那輕輕吹在耳畔的呼息,在在讓恩美感到一陣酥麻。
她吞吞吐吐的說:「我……小的其實,不喜歡……」
「哦?」解英挑眉。
「王爺要靠近的……應該是與您一樣高貴的妻子,不該是其它的人……」恩美說:「這樣不好的,王爺。」
這實話,還真有點不中聽呢。
他以為她會像個普通還不知道他真面目的女人一樣,在他的溫柔攻勢之後,就對他投懷送抱;很可惜,這小兔子真是機靈,守著分寸,一點也無動於衷。
她一下關心他、要他吃這吃那的,可一下又把彼此的距離拉得這麼遠……
平時他總能一瞬間就看透人心的,可此刻,他的確不知道這小姑娘在想什麼。
不碰就不碰,算了……他想。「沒關係,我瞭解。」他笑笑的說。
恩美鬆了口氣。「謝謝王……」她正要道謝,話語卻凝在嘴邊。
因為……解英身上的白袍,已經無聲無息的脫掉了。
而她,還站在他面前、他的正中央,將他那完美的軀體,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