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現在不是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還是趕緊將他送回家才是重點,否則再拖下去,天知道爸媽會不會又借題發揮,要她搬回家住了。
「好了,你剛剛不是說想睡嗎?快上車,我送你回家之後就能睡了。」深吸一口氣,她伸手輕輕地推開他。
宇文絕點頭,但仗著醉意,他的身體依然偎著她不肯輕易離開。
冉香漓終於輕歎的妥協,她扶持著他走向車子,拉開車門將他安置在駕駛座旁的位子,並替他繫上安全帶後,自己才轉身坐上駛座,發動引擎,駛向回家的路。
第二章
回家?
到底是回誰的家?
他們不是要回他的家,在她安全的將他送進家門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嗎?怎麼結果竟變成回她家了?
瞪著身邊歪歪斜斜的坐在座椅上睡死的宇文絕,冉香漓頭痛的一揉再揉太陽穴。
她到底發了什麼神經,替自己惹來這麼一個大麻煩呀?
都怪宛妍,若不是因為她的婚禮,她又怎會認識這麼一個大麻煩,不,其實應該怪自己,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大嘴巴,胡亂嚷嚷什麼大帥哥、有沒有希望之類的話,宛妍也不會特地抽空替他們做介紹,她便不會因而「認識」他。
天啊,事實上除了那一面之緣外,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如今卻惹來這麼一個麻煩!
算了,現在再想這些似乎已無濟於事,她該想的是要怎麼將他弄進屋裡才對。
因為她既狠不下心讓他就這樣在車裡睡一晚,又沒時間狠狠地將他搖醒問出他家住址,再送他回家,所以只有將他弄進屋,讓他在她家沙發上借睡了。
真是委屈她的沙發,要沾染上他一身的酒氣。
唉!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發現離門禁十一點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而她還得將他喚醒,走個十幾二十公尺,爬上約十幾個台階後,再走十幾公尺進人公寓大廈,坐進電梯到十一樓,他們才能回到她家。
唉!這還真是個高難度的挑戰。
算了,與其在這裡哀歎,不如把握時間,看能不能在屋裡電話響起來的那一刻及時趕上接起。
「喂,宇文絕,你醒一醒。」她伸手推推他,「醒一醒。」
宇文絕輕吟了一聲,轉個頭繼續睡。
「喂,你醒一醒,要睡等進屋後再睡。」她加把勁搖他。
「到家了?」他睡意正濃的咕噥出聲。
「對,到家了,到我家。」她有些沒好氣的說,手中搖他的動作並未停歇,因為她看得出來他根本就還沒醒。「快點起來,要下車了。」
「我想睡……」
「我也很想睡,但絕對不會選擇睡在車子裡,因為明早醒來,你會發現自己全身骨頭沒有一塊不向你抗議的。」她連珠炮的說。「快點,醒一醒,我們要下車了。」
「好,下車……」
「你閉著眼睛怎麼下車?」真是會給他氣昏。
冉香漓無奈的開門下車,繞到他那一方打開車門後,伸手扶他下車。現在她不求什麼,只求他那兩隻腳能撐住他自己,否則的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來,站好。」她拉起他一隻胳臂放在自己肩上,扶正他道。
「好,站好。」宇文絕無意義的重複她的話。
冉香漓將車門推上,再按了一下鑰匙圈上的電子鎖,確定車子已鎖上後,支撐著他開始一步步的朝家的向前進。
「宇文絕,你還記得你家住哪裡嗎?」她邊走邊問,目的是不讓他再睡著。
「我家住在……住在……」
「住在哪?你把地址背出來給我聽好不好?」
「背出來?」
「對」
「我家住址是台北市、台北……」
「台北市什麼路?」
「台北市什麼路。」
「建國北路或忠孝東路、西路?」
「建國北路。」
「好,台北建國北路……」
「忠孝東路、西路。」
冉香漓頓時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地吐出來。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好生氣的,畢竟她想讓他保持清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看!大廈大門口就快到了,而進去後就有電梯到十一樓,直達她家門口。
「你看,我們就快到家了。」像安慰自己般的說,一步一腳印的撐著他往前走。
宇文絕低頭凝視她專注而堅定的側臉,嘴角不自覺的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她真是個好心的可人兒不是嗎?他真高興讓自己心動的人是她。
不過呢,接下來他該做什麼?
按著臨時起議的計劃順利得知了她香窩的所在地,她還好心過頭的引狼人室,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呢?
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呼,終於到了。」按下電梯上樓的按鈕,冉香漓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側頭看向壓靠在自己肩上的字文絕,只見他竟閉上了雙眼,難怪她會覺得肩上的壓力愈來愈大。
不過算了,反正就快到了,只要進了電梯到十一樓離她家門便只不過五步路而已,她就不相信自己連這麼一小段路都承受不了。
「叮!」
電梯來了,她撐著他將他帶進電梯中,按下十一的數字鈕,電梯門合上後緩緩地向上爬升。
「叮!」
到了,現在只要將他拖進家門就萬事OK了。
「走吧。」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她扶著他朝家門走去。
哇塞,看他外表精瘦的樣子,沒想到還真不是普通的重耶!
好不容易走到家門前,她氣喘吁吁的從身後的背包內翻出家門鑰匙,鑰匙還沒插進孔內,便聽到屋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慘了!爸媽的電話來了!
心一急,冉香漓頓時手忙腳亂起來,試了幾次才將鑰匙插進孔內,成功的將大門打開。但是眼見電話就在五步外的距離,她因為肩上的重擔而無法立即衝上前去接。
真是個麻煩!
吃力的將他扶進屋內,她瞪著客廳的沙發一秒,便將他整個人掛在沙發背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向電話。
「喂。」她氣喘吁吁的開口。
「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喘?」是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