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門外跑進來。」她實話實說,雖然明知道……
「剛回來?我以為你早到家了。」冉敦頓語氣瞬間變得嚴肅,冉香漓可以想像他現在正緊蹙眉頭的表情。
「剛剛在路上碰到了一個朋友,兩人找了間咖啡廳聊了一下。」她說謊。
「男的還女的?」
「女的。」她瞄了一眼依然半掛在沙發背上的宇文絕,回答道。
「下次別再聊這麼晚,雖說我和你媽限定你最晚十一點回家,但是……」
「咚!」
冉香漓迅速的回頭,不相信剛剛還好好地掛在沙發背上的宇文絕轉眼間便掉到地上。
「那是什麼聲音?」冉敦頓一副懷疑的口吻。
「沒什麼,只是風把我放在桌上的東西吹掉到地上而已。」她急忙答道,怎知就像上天要懲罰她說謊的樣子,宇文絕竟在這時候發出一聲呻吟,低低啞啞的讓人一聽便知道是男聲。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我好像聽到是男人的?」
天啊!
「沒有呀,爸,你是不是聽錯了?」她急忙否認,沒想到話才出口,那個大麻煩竟又發出另一聲呻吟。
我的天呀,他爸媽沒教他睡覺的時候要安靜嗎?
該糟!她忘了他是個孤兒,從小就沒爸媽。
「香漓,你在騙爸爸嗎?我明明有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呃……那是……那是……」耳邊又傳來他的呻吟聲,冉香漓反射性的立刻伸手住話筒,然後抓著無線電話迅速衝到他身邊,蹲下身來伸出另一隻手將他的嘴巴緊緊摀住。
「香漓,你在幹什麼?」
她在幹什麼?毀屍滅跡!
「沒有呀,剛剛的無線電話有點收訊不好,我換了個位置站而已。」她說。
「是嗎?」冉敦頓依舊是懷疑的口吻。
「對呀。」
「那剛剛的聲音呢?」
「是電視,爸,我在看電視啦!」一手捂著宇文絕的嘴巴,她將無線電話夾在臉頰與肩膀之間,伸手去撈沙發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
「是嗎?你在看哪一台?」
「五十八台。」她迅速的看了一眼電視畫面的右上方回答,同時將聲音加大,好讓電話那頭的父親能更清楚的聽到電視裡男人的說話聲。
「下次別再這麼晚回家了。」冉敦頓沉默了一會兒後,傳來聲音。
聽見這句話,冉香簡便知道自己已經安全過了關。
「是的,局長。」她俏皮的答道,惹來父親一聲輕笑。
「別胡鬧了,早點休息睡覺。」
「好。爸,晚安,還有我愛你。順便跟媽說一聲,我也愛她。」
「知道了,好好睡。」
「你也一樣,再見。」
電話一掛斷,冉香漓立即呼了口大氣。
「天啊,嚇死我了。」她輕拍胸口哺哺自語的,然後瞄了一眼罪魁禍首,「真是差一點就被你害死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依然大開的大門,輕歎一口氣的起身前去關上,再蹩眉轉身面對仰躺在地上的麻煩。
也許,就讓他這樣在那裡躺一晚吧,至少好過擠在車裡睡一晚,她忖度的想,不過,也許他會需要一個枕頭和一件薄被。
她從床下挖出為防萬一有朋友想在她家過夜的寢具,將一個枕頭、一件薄被抱到客廳,放在他身邊。
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早已睡死的宇文絕一會兒,冉香漓決定還是替他枕上枕頭的好,免得他這樣一覺到天亮,脖子扭到。
終於大功告成後,她滿意的起身退後一步,查看是否有疏失的地方。
沒有。
很好,看來她可以放心去洗澡,準備睡覺了。
☆ ☆ ☆
一聽見浴室門上鎖的聲音,平躺在地上的宇文絕忽然睜開雙眼,緩慢地坐起身來望望四周。
原來這就是她住的地方。
沒看到她房間大小,所以無法確定這個地方有多大,但就望眼所及的部份,他估計這個小公寓應該不超過二十坪、,一房一廳一衛浴,雖然簡單,但在她巧思的佈置下卻充滿了溫暖,讓人有種想住下來的衝動。
白色的沙發、白色的櫥櫃、白色的牆壁,甚至連地板都是白色的,她的個人世界充滿了亮麗的白,潔淨、純美,一如她給他的感覺一樣。
沒有花稍的裝飾品,只有幾件簡單、俐落,充滿現代造型與設計,卻也實用的擺設品羅列在壁櫥上,充份的點綴出她的品味與個性。
不愧是能讓他一見鍾情的女人。宇文絕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突然之間,他的視線來到通往她閨房的入口,他稍微猶豫了下便舉步朝那兒走去。
跨人臥房內第一個映人他眼中的是佔了整間臥房二分之一空間的雙人床,他驚喜的瞪著它,原先他以為會看到一張單人床,畢竟女人的衣櫥向來遠比睡覺的床重要。
老天,這下子讓他看到了它,要他再回去睡地板或是沙發恐怕很難,不,是根本不可能了。
她的房間依然以白色為主,白色的寢具、白色的衣櫥、白色的化妝台、白色的燈具,卻採用了鵝黃色的燈光,輕而易舉的便柔化了眼前所有的一切。
真是個天才,她不愧是他喜歡的女人。
浴室內淋浴的聲音突然終止,無聲的宣告她就快要出來了。
宇文絕絲毫不考慮轉身走回客廳去睡地板,他要睡床,從跨進房內看見眼前這張雙人床他便已經決定,但是如此潔白的寢具
他低頭凝視了一下身上又髒又亂的衣服,深深地擰起眉頭,他一點也不想污染她的床,但是他更不想去睡硬地板,或小得讓他一翻身就會跌下地板的小沙發。
唉,看來只能委屈她明天洗床單了。
不過他至少會盡一下人事,那就是脫了全身最髒的外套後再上床。
其實要他連長褲一起脫掉也是可以啦,因為還是有人會在醉得不省人事時,在上床前習慣扒掉身上所有的束縛才倒頭睡的,只不過他很懷疑她受得了那樣的刺激,所以只好作罷。
宇文絕迅速地脫掉外套,一把丟在地上——喝醉的人是不會把衣服掛起來或折好的,他撲身便往她的床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