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是在生他的氣?這讓白秋虎沉重的心情似乎恢復了一點歡喜。「你沒事就好。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卻要你辭職,這世界本來就很不公平,每次都是讓壞人得逞,好人總是委曲求全。」
「這世界的確不公平,有錢就是老大,老大身邊通常都跟著漂亮的女人,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漂亮的女人通常都會喜歡有錢又有點壞壞的男人。」
咦?白秋虎納悶,黑眸瞇成一條縫。「你是在說我嗎?」他現在對她的話可是一字一句都非常敏感。
「白總經理……」她的聲音有股咬牙切齒的悶氣。
「你別取笑我,那名片是印好看的,我只負責一個營建部,大半都還是我爸爸在掌權。」
「我不管你的頭銜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只想要你明是非,講道理。」她應該要把那杯熱茶潑向白秋虎那張過分熱絡的臉,好消她心頭之氣。不過想歸想,她的理智讓她什麼衝動行為都做不出來。
白秋虎一臉困惑。「什麼意思?」他今天對於余家琪的話是完全招架不住。
「聽余家潔說,那天你帶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是呀,就………」在她面前承認他有女友,不知為何竟讓他覺得心虛,無法說得光明正大。
「你跟馬郁琴認識多久?在哪兒認識?」
「三個月吧。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認識的,她是我朋友的女友的同學。」他實話實說。
「那你知道你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嗎?」余家琪決定挑明這件事,無論白秋虎和那個馬郁琴的交往有多深,她都看不慣這種劈腿的爛事情,或者,她是看不慣白秋虎的幸福?
「什麼第三者?」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一看到漂亮的女人魂就飛了,然後就甘願被騙?」
「你說清楚,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白秋虎眼裡淨是疑惑。
「好!我就說個明白。謝以之本來是馬郁琴的男朋友,他們交往三年了。卻因為你的介入,然後馬郁琴搞劈腿,同時和謝以之交往,等到謝以之發覺了,她就選擇你這個有錢又會甜言蜜語的大老闆。」她一口氣說完,沒有任何停頓。
「什麼?有這種事?!」白秋虎明顯不相信。「誰跟你說的?家潔嗎?不對!家潔跟我說謝以之是她的男朋友。」
「謝以之被劈腿,心情不好,於是同意和家潔相親,後來就跟家潔變成朋友,沒想到那天他們去吃飯,卻遇到你和馬郁琴。為了要氣馬郁琴,所以家潔就暫時充當謝以之的女朋友。」
余家琪看著白秋虎的樣子,覺得他應該是被蒙在鼓裡,知道他不是那種搶人家女朋友的沒品男人,這麼想著,原本的怒氣這才稍稍緩和。
「家潔的確說過她和謝以之是相親認識的,難怪那天謝以之的臉色怪怪的,我還以為他喝酒喝多了,還有馬郁琴也是,感覺她特別的緊張。」白秋虎仔細回想那天在熱炒店跟余家潔及謝以之碰面的情形。
「那天家潔撞見你和馬郁琴在一起,她氣到想找馬郁琴算賬,不過謝以之拉住她。那個謝以之是個好男人。」
「我前陣子有和家潔碰面,她怎麼都沒跟我說?」
「謝以之不讓家潔告訴你這件事。馬郁琴既然選擇了你,就代表了他的失敗,他不想再多生枝節;況且,家潔跟你又沒什麼交情,萬一你深愛著馬郁琴,這太雞婆的下場可就不好了。」余家琪有意探問,就是想知道白秋虎心裡真正的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馬郁琴有男朋友。認識她之後,隔天她就透過朋友來約我,如果我知道她有男朋友。絕對不會跟她在一起。」白秋虎口氣很硬,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等牽扯。
「你是堂堂營造公司的總經理,謝以之只是個科技新貴;你可以滿足馬郁琴一切的物質需求,謝以之卻得天天努力工作賺錢。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你,馬郁琴不是個好女人,不過卻是個帶得出場的漂亮女人。」她不否認自己的話很酸。
「帶馬郁琴出門交際應酬的確很有面子,她不僅個性溫柔,應對進退也很得宜,是個很好的女伴。」白秋虎沒否認,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潤潤喉嚨的乾澀,想著可惜馬郁琴不是他心裡的那個女人。
余家琪十分氣惱。白秋虎果真膚淺,喜歡的是漂亮的女人。當年他年紀小,才會說出喜歡她的話,經過這幾年的社會歷練,他哪會喜歡她這種清粥小菜。
她也端起茶,猛灌一大口。
她明白,白秋虎喜歡的是像馬郁琴那種帶得出場的漂亮女人,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及地位已不一樣了。
余家琪起身告辭,白秋虎並沒有挽留。他感謝她的告知,說他一定會妥善處理馬郁琴這件事。
他送她到電梯口,目送電梯門關上,才轉回辦公室。
他掏出皮夾,皮夾裡放著一張經過護貝的相片。
相片是他和她臉貼臉的大頭照。
分離的那一夜,雨勢滂沱,他和她自拍這張合照,成為他排解思念的良藥。
他之所以會一眼認出她,全是這張他看了不知幾千幾萬遍的相片。
她沒什麼變,只是少了稚氣多了歲月曆練的成熟,她那雙靈活的大眼雖然常用眼尾睞著他,卻是時時閃著黑白分明的晶亮。
他仍記得吻在她唇上那種涼涼又飽滿、甜進心坎的滋味;這幾年來,他吻過薄的唇、豐滿的唇……卻都沒有她那帶著厚實的菱唇來得令他悸動。
當年他想要用生命守護的女生,現在仍是如此。
他不會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因他身上有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他怎麼能拖她下水。
忍了這麼多年,如果沒有遇見她,他絕對可以再忍下去;只是如今遇見了她,要他如何不想她?要他如何可以無情無緒地面對她?
在這社會上走跳,就算白秋虎不想害別人,別人也會來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