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糊塗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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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看來,是冷秋霞落入「五仙堂」,連帶她的朋友也成了陪伴。

  「你是因為心懷感激,才不願意離開『五仙堂』嗎?」

  「是的,我喜歡跟秋霞、燕兒在一起,而且『五仙堂』很安全。」

  「在這裡,你也會很安全。」古淮南衝動地說。

  「我知道。」她給他一個緊繃的笑容。「但我不想再被王三界抓住。」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他說,並想起她提到打罵、捆綁,及黑箱子的事,不由心頭一緊,面色陰沉地問:「王三界那伙混蛋無惡不作,尤其對女人更是殘酷無情,他們污辱了你嗎?如有,我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沒有。」見他如此關心她,玉蟬深受感動,反過來安撫他。「那時我是男子裝扮,第一次被抓時,他們只逼我幹活,動作慢一點就踢打我;可第二次抓到我時,他們就很凶,一直逼問我,爹爹把那個侍衛埋在哪裡,我說不知道,他們就罵我,晚上把我關在黑箱子裡,白天綁在牛車上。」

  知道她未受玷污,古淮南略感安心,但也被她的話弄糊塗了,於是問道:「我知道王三界抓你,是因為他認定你知道羅爺埋葬張侍衛的地方,可是為什麼第一次他們沒有問你?」

  「因為第一次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第二次,他們不知從哪裡找來幾個隸妓,其中有個娼妓認識我;好在她並不知道我是女的,只說我是羅爺的兒子。王三界知道後就打我、教人看著我,我趁他們忙著跟隸妓玩耍時逃跑了。」

  聽說她挨打,古淮南的眉頭皺了皺。「你受傷了嗎?」

  玉蟬做了個鬼臉。「沒有,倒是他痛得哇哇叫。」

  古淮南驚訝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她得意地說:「那女人揭我底時,我見王三界眼露凶光,就留了心;當他大巴掌甩來時,我故作害怕跌倒。他也許是獨眼不好使,把我剛從火上端下的銅鍋當成了我的腦袋,一掌拍下,燙得他哇哇叫。

  他氣得抬腳踢我,我滾到鐵爪後面,他踢到鐵爪上,痛得又跳又罵,說要殺了我,倒是那個害我的女人救了我。那時如果不是她貼到王三界身上,勸他消氣,那賊人說不定真會殺了我。後來看到隸妓把賊子們都迷住,我便趕緊逃跑了。」

  「你真是莽撞!」她說得輕鬆,古淮南卻聽得直冒冷汗。為了寶物,暴躁的王三界不一定會殺她,但定會讓她受一番折磨。如果他發現了她的女兒身……

  古淮南閉了閉眼睛,將那可怕的後果排除在腦海之外。

  「以後你不能再單獨行動,王三界一直在找你。」他警告她。

  玉蟬臉色微微發白。「還在找嗎?你怎麼知道?」

  看出她對王三界的恐懼,他想安慰她,但又想讓她心存恐懼感,這樣起碼可以約束她的冒險心,於是嚴肅地說:「是他的一個心腹告訴我的。」

  「真的?」玉蟬挺直身子追問。「那老賊的心腹,為何告訴你這樣的事?」

  她那刨根問底的樣子,讓他緊繃的心略微放鬆。「去年夏天我去黑牛山尋墳,與王三界相遇,他想搶我的車隊,我們打了起來。我拿刀劈了他,他的手下扛起暈死的他慌忙逃走;當時我抓了他的親信大金牙,那傢伙貪財如命,我用金錢和大刀從他口中問出不少事情來。」

  「劈得好,你真該一刀宰了他!」玉蟬憤憤不平地說,並翻了個白眼,不滿地問:「那個大金牙也是個壞胚子,你真的相信他的話嗎?」

  「信或不信,端看他說的是什麼,和想要的是什麼。」古淮南微笑著瞥了她一眼,平靜地說。「壞蛋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那倒也是。」就算恨透強盜,玉蟬也知道他是對的,但新的疑問困擾著她。

  「可是我爹爹埋那個侍衛的事,王老賊又是怎麼知道的?」

  「聽大金牙說,是他們的眼線從晉陽打聽來的。」

  玉蟬恍然大悟。「一定是夥計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既然王老賊的眼線能聽到那事,恐怕我爹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的事也瞞不住他。」

  話音剛落,緊閉的窗戶板忽然發出一聲巨響。

  「老天!」正滿腦袋被王三界、大金牙那班凶神惡煞,攪得不得安生的玉蟬受此驚嚇,大叫一聲,猛地撲到古淮南身上,驚慌地問:「什麼東西?」

  他連忙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別怕,是風捲著冰塊打上了窗板。」

  玉蟬驚魂未定地屏息側耳,果真聽到窗外呼嘯的風聲,才長長吁出了口氣,坐正身子拍拍胸口。「好嚇人!我們別說強盜了,不然今夜我恐怕不敢睡覺。」

  沒想到她也有膽小的時候,古淮南好笑地寬慰她。「你安心睡吧,這院子四周都有守衛,而且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大喊一聲,我準能聽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難為情地笑了。「唉,是我自己嚇了自己,其實一旦睡著,就算雷電打到身上我也醒不來,所以根本不會有事。」

  古淮南笑而不語,想想下午她睡在他臂彎的情形,他絲毫不懷疑夜裡熟睡時,若真發生了什麼事,她恐怕根本不會知道。

  他的笑容,讓玉蟬的思緒立刻跳到另外一件事上。「既然你說這院裡安全,幹麼還要派人守著我?讓他離開吧,我不喜歡被人看管。」

  「我已經說過,那不是要看管你。」她的懇求讓人很難拒絕,古淮南想了想。

  「這樣吧,你得答應我,無論想去什麼地方,都必須先讓我知道。」

  玉蟬秀眉一揚,挑釁地問:「去茅房也要告訴你嗎?」

  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是的。」

  她對著他皺了皺鼻子,納悶自己以前怎麼會覺得他為人隨和。

  可是,他的要求雖然聽起來很不合理,但如果那些壞蛋真的在找她的話,她又何必計較?他提供的,正是她需要的保護,因此她回道:「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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