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卓宛榆一愣後,溫柔的問道。
蒙伊雪搖頭不語,一直哭。
「你是不是碰到了可怕或討人厭的事?」她猜測的問,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四周不見她要找的人影後,她又開口,「房東先生沒跟你在一起嗎?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叫他來接你?」
「不要!」蒙伊雪倏然反應激烈的大叫阻止,嚇了卓宛榆一大跳。
「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她小心翼翼的猜測,難怪她哭得那麼難過。
「他要和我離婚。」蒙伊雪抽抽噎噎的拾起頭,既委屈又難過的向她投訴。
「嗄?!」卓宛榆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這怎麼可能?他那麼的愛你!」她衝口說道。
豆大的淚水再度從蒙伊雪通紅的雙眼中滑了下來。「他根本就不愛我。」
「不,他愛你,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明顯的事實。」卓宛榆收起驚愕的神情,認真的對她表示。
「我有眼睛,可是我看不出來。」
卓宛榆差點沒笑出來。
「要不要到我家來坐坐?」她抬頭看了眼頂上花白的太陽。「我就住在附近。」
「方便嗎?」蒙伊雪吸著鼻子問。
「當然方便。」
於是卓宛愉帶著她走了約三分鐘的路程來到一棟看起來頗新的大廈,向守衛點頭打了個招呼後,便帶著她直上她九樓的住處。那是一間約十五坪,一房一廳一衛,有陽台有廚房,格局相當不錯的小套房,很適合單身女郎居住。
她倒了杯鮮奶給她,兩人閒話家常的東拉拉西扯了一會兒之後,蒙伊雪終於忍不住的言歸正傳。
「卓小姐……」
「你可以叫我宛榆或卓姊都沒關係,老實說我不是很喜歡卓小姐的稱呼,太制式了。」卓宛榆打斷她的話,然後微微一笑。「抱歉,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你會說他——我是說我老公……愛我,你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為什麼我完全看不出來?」蒙伊雪猶豫的問道。
「那麼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覺得刁先生不愛你?」卓宛榆不答反問著。她一直都認為,對症下藥才是治病良方。
「他……從來都不曾主動想跟我親熱,都是由我主動,之所以會娶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因為他是我的第一次,而我又剛好懷了他的孩子。」
「所以你就覺得他不愛你?」
「你不知道。」她沮喪的搖搖頭,「他一直都把我當妹妹看待,希望我是她的妹妹。」
「如果他真的這樣希望,你就不會懷孕了。」
「你不知道,他……我……」她閉上嘴巴,有些難以啟齒的先吸一口氣,然後鼓足勇氣的道出全盤實情,「其實不管是我們的第一次,或者是懷孕的事,都是我一手設計出來的。」
「什麼?」卓宛榆愣愣的看著她。
「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他了,可是他卻只把我當成妹妹看待。我努力的佔住他所有的時間和注意力,希望他能感覺出我對他的情意,偏偏他卻像個阿呆一樣,一點都沒發現我的努力,每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可以發現許多女人不時將目光投向他,這讓我的危機意識一天比一天緊繃,我害怕哪天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被別的女人搶走。」
蒙伊雪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好像不得不趁機一吐為快,好讓別人分擔一些一直沉沉地壓在心裡的秘密。
「所以我開始吸收一些關於性的知識,想辦法學會如何讓生米煮成熟飯,我甚至於連危險期都算了,就擔心如果生米煮成熟飯這招沒法留住他的話,說不定我能幸運的懷孕,然後還可以用懷孕這個理由來綁住他。」她說著苦笑了一下,「結果我果然如願以償的讓他娶了我,但他卻不愛我。」
週遭沉默了好一會兒,有種好似要逼人的窒息感。
「老天!」卓宛榆猛然吐了口大氣,「你真是勇敢。」她有些虛弱的說。
「應該說是愚蠢、白癡吧,以為只要先霸住他的人,其他便一概沒有問題,真是個自大的大白癡!」她自我嘲諷的說,表情充滿了濃濃的沮喪與難過。
卓宛榆搖著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看不出來,但是我很肯定刁先生是愛你的,而且很愛很愛你。」她認真的對她說。
「如果他真的愛我——只要有一點就夠了,他不會毫不猶豫的就答應別的男人,說什麼願意成全我和別人的鬼話,他甚至於連問一下我的意思都沒有,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愛我?」
「也許他有什麼苦衷,也許他誤會了什麼,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你有沒有想過呢?」
蒙伊雪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想不出他會有什麼苦衷,因為他的身體沒有問題,」昨夜進醫院醫生在她的要求下曾經特別檢查過。「他的財務狀況沒有問題,」他的存款簿還在她手上,上頭的數字寫得一清二楚。「他更不可能受到什麼威脅,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點頭的,因為那個男人是我乾哥,是我爸媽照一切禮俗正式收養的乾兒子。」
「你是說,他想成全的是你和你乾哥?」卓宛榆若有所思的問。
蒙伊雪點頭。
「我想我找到問題的癥結了。」她緩慢地說。
「什麼?」蒙伊雪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你先告訴我,你曾不曾跟你老公說過你愛他?」
蒙伊雪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突然有所領悟。「你的意思是說他以為我不愛他,愛得是我乾哥,所以他才會說要成全我?」
卓宛榆點點頭。
「可是我表現的那麼明顯,黏著他、巴著他、倒貼他,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愛他?」蒙伊雪叫道。
「告訴我,你覺得你老公的反應怎麼樣?」
「遲頓。」蒙伊雪直接反應的答道,接著卻突然「啊」了一聲。她的眼睛睜大,表情有恍然大悟的驚愕,接著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