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就是我該做的,除了你,其他士兵的衣物我照樣得解。」撇開男女之分,她只是名救人的大夫,關於禮教之事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當她仔細檢視後,發現他的傷口當真比上回好多了,這才露出笑容,「看來不錯,你有好好照顧傷口。」
就在這時候,有士兵來醫帳拿傷藥,看見她的笑容忍不住道:「瞧,咱們金醫員的笑容就是這麼美,人家說男生女相好命,是不是就指你呀!」
近距離看她粉饜桃腮、沉魚落雁般的姿容,可要比那些軍妓誘人多了,大伙都忍不住想吃吃她的豆腐。
一名士兵還乾脆動起手,想摸她的臉頰——
「你這是做什麼?」曲袖風立刻抓住對方不規矩的手,「金醫員是讓你們這麼戲弄的嗎?」
「我們只是開個玩笑,你幹嘛當真?」那人痛得齜牙咧嘴的,「快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尤副將的親信張發,你最好別得罪我……」
金可兒蹙起眉,壓低嗓生氣道:「張士兵,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請你以後適可而止。」數落過後她才對曲袖風說:「你放開他吧!」
張發像是已與曲袖風結下樑子,直瞪著他說:「你是誰?報上名來,竟敢對我不敬!」
「我叫曲袖風,有本事就來吧!我不會逃的。」曲袖風生平最恨被威脅。
「曲袖風是嗎?我記住了,咱們走著瞧。」張發說著便氣憤的離開了。
「你幹嘛招惹那種人,就睜隻眼閉只眼吧!」金可兒擔心他惹禍上身。
「你怎麼這麼說,我是因為你——」
「因為我什麼?誣蔑我的人格、將我離棄之後,現在才來幫我主持公道?」她自嘲一笑,「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這樣的『好意』。」
她口口聲聲說他不瞭解她、誤會她、誣蔑她,好似在他心窩刺了好幾刀,讓他萬分難受……
「倘若真是我誤解你,我向你道歉,或許……」
「不必了,既然你曾說過你我已無任何關係,誤不誤解已不重要,你的道歉只是多餘,更何況……你又還沒證實是你的錯,我只希望今後你別再為我出頭,我不會領情的。」雖說她故意跟在他身邊的目的的確是為了讓他不好過,可是一旦影響他的安危她也會非常擔心。
唉!如今想想笨的人也只有她一個了。
他斂下雙眉,心頭起了絲躁意,想他曲袖風這輩子不曾負過任何人,卻為何獨獨對她有虧欠感,難道他真的欠她一個交代?
「怎麼還不走,已經上好藥,你持續換藥再三天就可痊癒了。」為何他要用這種眼神看她?難道她說錯什麼嗎?這男人真奇怪,要他走時他又不走了。
「我……我要去忙了。」無法隱藏兩腮突生的紅暈,她羞赧地想往另一邊走去。
「別走。」他抓住她的皓腕,發現上頭有道傷痕,「你受傷了?」
「這沒什麼,只是昨天被傷重的兵爺給抓了下。」
「我看……」見她如此輕忽自己的傷,他莫名的生氣,斥喝道:「馬上上藥,快點!」
「我說了這沒什麼。」她用力抽回手,「我自己是大夫,知道——」
「所以那天才會在街坊上暈倒,還不打算讓老爺知曉?」
「你幹嘛舊事重提?」她猛一跺腳,「是,我會去包紮,這樣總可以了吧?」
見又有傷兵來拿藥。她立即過去處理,不再理會他。
曲袖風這才搖搖頭走出去,可是心境卻更加凌亂!
***
在營中,曲袖風的能力深得將軍趙孟齊的信服與信任。
漸漸地,他的地位也凌駕他人之上,也因此惹來一些副將們的猜忌與不滿。
「將軍,曲袖風這個人來歷不明,也沒有軍銜,而您卻總是聽信他的話,不採納我們的意見,這讓兄弟們非常不平。」有人不滿地道。
「三國時,劉備為了孔明三顧茅廬,當時他也並不完全瞭解孔明這個人,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願意信他所以用他。」趙孟齊揚笑解釋,「瞧,這幾次出擊不都是採納他的意見順利過關斬將嗎?」
聞言,大伙都無話可說,論起能力,他們的確比不上曲袖風,但就是嚥不下這口氣。
「不過我懷疑那傢伙有斷袖之癖。」說話的是張發。
「哦!怎麼說?」趙孟齊雙眉齊揚。
「他近來跟東八帳的金醫員常在一起,將軍您有所不知,金醫員有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或許是因為如此,曲袖風竟然不准旁人碰他一下。」張發說著曲袖風的背後話。
此話一出口,卻惹來趙孟齊銳利的目光,「你的意思是,你曾對金醫員有過非分之想囉?」
他記得那個小醫員,當初那小醫員不就是為了找曲袖風而誤闖妓帳,可見他倆本就相識,這個張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淨愛造謠生事。
張發被他這一問給狠狠震住,連忙支支吾吾的解釋,「將軍,咱們在這種地方悶、悶久了,自然會對長得好看的男人產生好奇,金醫員是個男人,摸……摸摸他又有什麼關係?」
「你胡說八道什麼?如果被我目睹這一幕,肯定砍了你的雙手,讓你再也摸不了!」趙孟齊用力拍了下案頭,「你們全都下去吧!」
「是。」眾將士離開之後,不一會兒曲袖風來了,他向趙孟齊拱手道:「將軍,您找我?」
「是,我有事想與你商量。」趙孟齊說著便領著他到一旁,攤開以牛皮繪製的地形圖,「目前敵軍已往落陽山逃逸,你說該繼續追嗎?」
曲袖風看了看,「落陽山地勢非常險惡,會逃往那裡肯定是對它非常熟悉,我認為沒必要冒險,只須派哨探查探,等他們按捺不住出山時,再行追擊。」
「如果他們一直不出來,那又怎麼辦?」
「不可能,他們的糧草已被我軍截去大半,只剩下一條路線運糧,這萬萬不足以供養他們的數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