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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的眸子倏地墨黑起來,原來從頭到尾,他說的不夠清楚?

  「誰告訴你,我和你有相同的血?剛才我在佔有你之前,我已經告訴你——古煌是我的恩人,他養育我二十多年,而我叫他——義父。」

  義父?原來是義父?他是父親的義子?她彷彿受到極度震驚,傻傻地瞧著他。

  原來他跟她毫無血緣關係,羞赧的竊喜竄入了她澄亮的瞳孔。她害羞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許久,許久,都不敢掀開來。

  真是好大的誤會呀!

  ◎◎◎

  天一亮,她在他的擁抱中甦醒。

  意識到自己攀附在他寬闊的胸膛,緋紅的窘色立即又湧上兩頰,她怎麼像新婚小妻子似的?

  「醒了?」他用一雙含笑的眼眸調侃道。

  「你……沒睡?」她傻傻地問道。她不但和這帥得不像話的男人溫存,還和他共眠一夜。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

  「是,我在看你。」令狐子風率性地坦白,唇邊還勾起一抹笑。那笑意味深長,複雜的思緒並沒讓她參與分享。

  他想起了競賽,一場要繼承盜王之名的競賽。

  送個私生女到義父面前,肯定能分散他老人家的注意力。

  但什麼東西會是義父最滿意的生日禮物?

  他心裡已經有了譜——當然是義父的隨身之物。

  那只陪了義父近五十多年的玉扳指,義父從不離身的,若能在盜王手上盜走東西,那才有意思,而有了這個小蝴蝶,盜取玉扳指就不是難事了。

  只是要怎樣讓他老人家「好好」分心呢?嗯,這就是學問了。

  不擇手段早就不可恥了——或許,他還要充分利用到……她。是的!要利用到這個自認已得到幸福的小蝴蝶。

  ◎◎◎

  好幸福!經過了一夜的洗禮,她像個沉醉在新婚的愉悅小女人——若蝶一直都這樣想。

  他挪了兩天時間陪她處理攝影工作室的拍賣事宜,還有房租及貸款也一併處理掉。令狐子風幫她清償所有債務,那明快俐落的作風還頗令她詫異呢。

  真不敢相信從今而後,她無債一身輕。

  只是,事情來得太輕易,就怕是幻夢一場,易散——

  打包了一袋行李,若蝶發覺這幾年來,她花在自己身上的錢,實在是少得可憐。

  站在自己親手佈置的工作室前,—一瀏覽著每樣器材、佈景。她不知該如何化去滿心的依依不捨。

  「怎麼?這一切已是別人的,很捨不得嗎?」

  打從電梯門一開,他一身帥氣地立在她身後,已陪她站了五分鐘之久,而她竟一點也不知道。欸,這個善感單純的小女人。

  他半瞇起一對懾魂的眼,一個念頭突地掠過,他立刻開了口:「我保證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最棒的工作室,讓你可以專心玩相機。今天這一切的結束,只是暫時的。」

  只是暫時嗎?她隨手拿起跟了她十多年的三腳架,這是大哥哥送給她的呀!不爭氣的淚水又泛流開來。

  怎麼辦?就是捨不得,捨不得……

  「走吧!」他深邃的眼冷冷睨視那三腳架一眼,「我在合約中註明,你不可以拿走工作室裡任何一樣東西。」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那具三腳架?印象中猶記得她吼著回應他,說是個什麼大哥哥送的?哼,在他看來,一定是她以前的男朋友,現在好了,趁著這個機會,那礙眼的「鳥架」,她可帶不走了吧!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私下找了買主,請他給我……因為它雖算舊東酉,可是對我而言,卻意義非凡——,」她吐了一口長長的氣,輕輕抱著三腳架。然後回頭望了他一眼,露出最燦爛愉悅的淺笑,那笑容彷彿招來一室陽光。

  他看了,竟不覺動容。

  「走吧!都處理好了!」她像個雀躍的孩子轉了個大圓圈,然後跳到他面前。「你不是要帶我回家?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答應我,如果我受了一丁點的委屈,你一定要馬上帶我走。」她微微側頭,眼瞳裡其實還有著不安。

  「我不知道我要用什麼態度面對他。因為我打從一出世,就習慣沒有爸爸。」

  他噙著一絲微笑,把她拐回古家認祖歸宗,可花了他不少心思,不但出錢還「出力」。現在她若心不安,可能就會改變心意。不行,這一切前功盡棄怎行。

  「一切都有我在。我會跟義父稟明,然後給你承諾。」他的大手撫著她的頸後,低頭將唇瓣細細磨過她的額。

  有如微風顫動她的心坎,她不由得就信了他的話。

  「我要你相信,我對你所有一切的安排。」

  ◎◎◎

  當車子環繞山頭幾圈後,一棟佔地有三、四百坪的別墅,像座歐洲小型城堡般矗立在她眼前時,她詫異地說不出話來。

  她真的從沒想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會多有錢,但從那獨具巧思的圍牆和富麗的大門看來,屋主豈是強調闊氣而已,還加了一股霸氣和尊貴的氣勢。

  「他……怎麼這麼有錢?這裡是他的家?」她堅決要下車看個清楚。車子沒進大門,她在大門外站直了身子,瞪大了一雙眼。

  她和母親吃苦受難了這麼多年,結果這個父親竟是個這麼闊氣的「暴發戶」?

  那年,就算不相信母親,也該有點慈悲心伸個援手。但,他沒有,他直接就攆走了她!那老東西怎麼可能是個——「好人」!?

  「義父的家有好幾棟,台灣北部有三棟,中部一棟,南部也有個別墅,在墾叮」

  他話還沒說完,若蝶就倒吸了一口氣,回首氣呼呼地瞪他。

  「我不要認父親,他不是我爸爸!」雖然在來這裡的途中,她已經很努力的自我建設,甚至催眠自己——古煌是個好人,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慈善家,常常捐錢給醫院、老人療養院、孤兒院,她要以他為榮……

  但,一看到這佔地幾百坪的建築物,她所有催眠指令就立刻被潛意識的仇恨給取代。

  是的!恨。她本來就是恨他的。她是昏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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