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曜的呼吸變得沉重而紊亂,唯有吸氣再吸氣,才能忍住鬱積在胸腔,幾乎快爆發的濃濃怒氣。
「你以駙馬自居,我無話可說,只不過,既然咱們已是一家人,那本王挪駕親征,你可不能置身事外,必須以副將的身份隨行。」宇文天曜雙眸微瞇,嘴角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大手擱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趙昀想陪笑臉,卻怎麼也擠不出一絲笑容來,反而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運氣簡直背到不行。
「大王,本皇子手無縛雞之力,實在無法陪同大王上戰場。」她急著想婉拒,深怕一個不小心,她會提早在軍中暴露真實身份。
「武藝不好不打緊,士兵們需要的是士氣,只要你肯隨本王一起攻打日昌國,本王就會保護你的安全,絕對不會讓你少掉一根寒毛。」宇文天曜抬頭挺胸,拍著胸脯保證。
事實上,有「他」陪同,自己絕對會戰鬥力全開,以一擋百,萬夫莫敵的。
「大王的言下之意是,不論本皇子說什麼,都得陪同大王上戰場就是了?」她直覺,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沒錯,你若拒絕,本王會拎著你上戰場。」他勾唇淡笑,眉宇間的殺氣漸漸被笑意取代。
讓她陪自己上戰場,也算是一吐這陣子以來的怨氣。
眼見自己已經躲不掉上戰場殺敵的命運,趙昀只好無奈的妥協。
「好,本皇子就陪同大王一起御駕親征。」此刻,唯有把自己當成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她才不會因為擔心害怕而雙腳發軟。
趙昀告訴自己,無論是什麼樣棘手的事,她都不能退縮,因為她代表的是中原的皇子。
就算不幸戰死在沙場上,她也對得起父皇及皇兄們。
一想起即將上戰場,她就膽寒。
她多麼的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第5章(2)
***
很快的,宇文天曜就率領著數萬名精銳騎兵,與他一同前往邊境攻打日昌國。
日昌國雖然是小國,但戰備齊全,將領行軍佈陣靈活巧妙,是難能可貴的用兵奇才。
為了克敵制勝,率先擒拿將領,宇文天曜打算出險招,夜探敵營、以身誘敵,再來個奇襲,讓敵方措手不及。
天黑之後,他故意隻身來到敵營附近,某座毫無天然屏障遮蔽的小山嶽探查。
趙昀察覺他獨自一人行動,深覺有異,便緊跟在他身後。
「趙昀,出來吧!你跟在本王身後做什麼?」宇文天曜停下腳步,靜待躲在岩石後面的人自動現身。
「這麼快就被您發現了?」她撇撇嘴,慢吞吞的從岩石後面走出來。
「這麼晚了,你跟在本王身後做什麼?」他不悅的蹙眉質問。
「大王獨自在深夜外出,身旁又沒有侍衛保護,不怕會有危險嗎?」她不解的反問,不明白一向奸詐狡猾的宇文天曜,怎會犯不如此明顯的疏失?
假若一個不小心,他可是會被敵方生擒的。
「本王自有考量,你先回營,別跟在本王的身後。」他急著想打發她走,以免讓她破壞了自己的計策。
其實詐降的探子事先已經查出,敵方將領會在今晚巡視邊防,他也早就在敵營附近暗中佈署士兵埋伏著,一有動靜,眾士兵就會發動攻擊,這是他的奇襲之策。
他才不會傻傻的以身犯險,他只是想讓敵方先失去戒心,認為他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罷了。
「大王說過,本皇子跟您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就該禍福與共才是。」她擺明了要跟著他。
唯有跟在他身邊,她才能學到用兵打仗的訣竅。
「你跟著我只會拖累我。」宇文天曜實話實說,一點兒都沒有考慮到,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會是多麼的傷人。
「你就這麼瞧不起我?」趙昀咬了下唇,聲音聽起來,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士氣全無。
「本王只是道出事實而已。」他倨傲的抬起下巴睨著她。
唯有將她氣走,才能保她生命安全無虞。
「你……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傷人嗎?」
她是擔心他的安危,才跟在他身後的。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本王的,識相的話就快滾!不要妨礙本王的行動。」他惡聲惡氣的怒罵,想盡快將她氣走。
再拖下去,就會耽擱制敵先機。
「好,我走。」趙昀心灰意冷的掉頭離開。
宇文天曜低咒一聲,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就往敵營的方向飛奔而去。
剛才她那張快哭出來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只可惜現在的他,沒有心思顧及她的心情。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樣生擒敵方將領,殲滅敵軍。
一入敵營,敵軍見他孤身一人前來,便全數圍攻上來,雙方纏纏鬥了一會兒後,他漸漸敗下陣來。
情勢危急,宇文天曜孤立無援,隨後趕來的趙昀,見敵軍的弓箭手,想暗中放冷箭,她沒有多想,就死命的往前衝,擋在宇文天曜的面前。
弓箭破空而來,「咻」地一聲,正中她的右肩。
宇文天曜大驚失色的急喊:「趙昀!」
這一箭,他是能輕易躲過的,怎知,趙昀會突然衝出來替他擋箭?
他吹了聲口哨,原本埋伏在四周的士兵全部衝了出來,頓時,殺伐聲四起,兩軍激烈交戰。
他迅速將趙昀扶到一旁坐好後便加入戰局,與敵方將領交手,怒氣染紅了他的眼,他一鼓作氣的揮舞大刀,攻勢壯大,敵將被他逼得節節敗退。
沒多久,敵將的武器就被他給打飛,只能束手就擒。
敵將被擒,日昌國的士兵便兵敗如山倒,當下棄甲歸降。
順利得勝後,宇文天曜便盡速抱著趙昀回營,並請來隨行軍醫替她治療傷口。
「大王,請將營帳內的閒雜人等屏退。」軍醫神色凝重的要求。
「怎麼了嗎?」看軍醫神情凝重,宇文天曜也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該不會是傷口惡化了?
他一擺手,營帳內的侍衛馬上退了出去,軍醫這時才敢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