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寧樂猛地抬頭,「我知道了。」又來了嗎?他力持鎮定,不讓華朵看出異狀。「最近事情比較多,我得去忙了。」
她點了頭,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去吧!」
眷戀的看著她許久後他才移開視線,一手抹臉甩去疲憊,接著走出房門去應付麻煩。
「寧樂,你知道嗎?我也很愛你,我也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她的眼眶泛紅,聲音顫抖,在掙扎過後做了一個決定。
一直以來都是羅寧樂在保護她,這一次換她來保護他——
夜深人靜,一道嬌小的身影從義莊的莊園翻牆而出,她的手中抱著一個匣子,在抬頭凝視莊園大門許久後,才終於踏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第8章(1)
是他!
華朵看著緩步趨近的男子,心中感到又驚又喜——他怎會知道她在這裡?離開莊園時,她可沒驚動到任何人。
「寧……」
她的話還未說完,那男子已經開口打斷。「華朵,過來啊!我來接你回去了。」
眼底倏地閃過一抹恐慌,她的身子當下變得僵硬——不對!雖然眼前男子的面容長的與羅寧樂很相似,但這男子並不是他!
羅寧樂一直是用悅耳的嗓音,如撒嬌般得喊她「朵兒」而不是像這樣連名帶姓,且半點感情都沒有的冰冷聲調!
「你不是羅寧樂!你究竟是誰?」她不敢輕舉妄動,佯裝鎮定。
她會帶著黑獄劍離開羅寧樂,全是想要保護他——那些找他麻煩的名門正派在莊園裡找不到她,拜河所放出的消息自然會不攻自破,那樣就能解除羅寧樂的危機。
當然她也明白,一旦她走出莊園,就等於脫離了羅寧樂的保護,她的安全會陷入危險;可她想過,拜河正忙著應付對手,理當無法分身來找她,所以她可趁著混亂之際,趕緊將黑獄劍埋到深山地下,自己則是躲藏起來。
她打算撐個一段日子,等羅寧樂安撫完那群人後再回去,誰知才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就被人發現蹤跡!
眼前這男人甚至還想利用羅寧樂的外貌來拐騙她——難不成他是……拜河?!
「我怎麼不是羅寧樂呢?」男人挑眉,繼續往前逼近她。
「不,你不是……」她再不逃就來不及了!想都沒想,她立即揚掌企圖攻擊他。
強悍有勁的掌風來的又急、又快,那名男子閃避不及,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這一掌。
只聽「砰」的一聲,霎時一口鮮血自他的嘴中流淌而出,手撫著疼痛不堪的胸口,男人的臉色鐵青。
「沒想到我苦修三年,竟然比不上你的一掌……華朵,看來我只有控制你,才能活下去了!」
他抹去唇上的血,冷冷一笑。
「真的是你……你不是還在祈星教嗎?」她的聲音發顫。
「看到我的臉,你還不明白嗎?在祈星教的那人不過是個替身,在幫我應付那些麻煩。」他邊調整呼吸邊說:「而我可是為了要抓你,特地製作了一張與義凜公子相似的臉,本以為能騙你上當,沒想到一點用處都沒有!」
拜河一離開祈星教,便立刻前往義莊的莊園外埋伏,想要抓住華朵,正當他準備冒險進入莊園,竟然發現她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攜帶著一個匣子,鬼鬼祟祟的離開了莊園。
他深感欣喜,只覺得這是上天要幫助他,於是謹慎的跟蹤著華朵,等待時機成熟才現身。
「你休想抓到我!」她聽不進他的話語,轉身拔腿就跑——她不能被抓到,絕對不能被抓到!
一大片蒼鬱的樹林就在前面,她急忙奔進去,越過草叢、小路,即使路途崎嶇,她也無法停下來。
「華朵,你以為逃得了嗎?剛才那一掌不過是想測試你的實力,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撤嗎?」
似魔般得嗓音縈繞在她耳邊,她的身子不禁直發抖,不敢回頭,只能努力奔跑。
「黑獄劍在哪裡?呵,你藏起來了嗎?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找得到。」拜河停頓了一下,開始唸唸有詞。「黑獄劍開啟……」
一陣陰風吹起華朵的長髮,她的身體忽然變得動彈不得,腳沉重的像是難以跨出一步似的,接著一連串難解的咒語傳入她的耳中,讓她全身產生巨大的震動。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以手捂耳,她的神情顯得異常痛苦。
此時天地晃動,黑光乍現,一把劍突然衝破深土,飛躍而出!
華朵愣住,驚駭的看著被埋入土中的黑獄劍出現,一股巨大的恐懼在瞬間爬上心頭。
怎麼可能?……她,躲不過了嗎?!
刷的一聲,黑獄劍驟然逼近她,而她的手像是無法控制般得張開,緊緊的握住劍柄。
「不……」她搖頭,怎麼也甩不開劍,身後的腳步聲亦逐漸清晰,她害怕的轉身,看著那張邪魅的臉龐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華朵,你注定是我的人啊!」這是命運,她終究逃不出他的掌心。
她只覺得憤怒,不甘心的吶喊,持劍怒指向他。「不是!我不要認命!我要殺了你!」
她活得這麼痛苦都是他造成的,她要殺了他,結束她糾纏的命運!
為了羅寧樂,為了無故的天下人,她寧可與拜河同歸於盡,也不要變成聽命於他的儈子手!
「哈哈哈,你有本事就動手啊!」拜河狂妄大笑,隨機繼續念著黑獄劍的咒語。
華朵揚起劍欲刺向他,卻覺得思緒開始混亂,手腳不聽使喚,眼神也逐漸渙散。
「華朵,你是我的,是我的……我,拜河是你的主人。」鬼魅般的嗓音不斷重複著這些話語,拜河緩步上前,輕摸她的臉頰,滿意的笑了。
她先是分離抵抗著,但手中的黑獄劍不停發光,終於迷惑了她的心智,身體也慢慢的被拜河所控制。
終於她不再掙扎,「是……拜河是我的主人……拜河是我的主人。」她跟著念,面無表情。
「現在跟我回去祈星教。」
「是。」她聽話的跟著拜河走出這片蒼鬱的樹林,當陽光照耀在她的臉上,卻無法消除她身上所散發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