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烏雲飄來遮住刺眼的陽光,大地變得一片陰暗,如此詭異的天氣彷彿是在預言她將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地獄,近了!
「大哥,你還好嗎?」一名長相俊俏的男子走進書房,瞧見坐在書桌前沉思的人,不禁擔心的問。
自從拜河利用黑獄劍大開殺戒後,江湖陷入慌亂,血腥殺戮紛起,已有不少英雄豪傑因此而犧牲生命。
他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從京城趕到長安,幫忙羅寧樂處理此事。
這段日子跟在羅寧樂身邊,他不禁憂心忡忡——他明白羅寧樂有多喜愛華朵,可如今華朵卻被拜河所控制,成為嗜血的殺手,這消息帶給羅寧樂的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啊!
義莊的人都以為羅寧樂會失去理智,沒想到他不但變得比以往更冷靜,甚至連一句怨言都沒,只是不眠不休的鑽研黑獄劍,想找出拜河的弱點,並設法解決此次武林的浩劫。
羅寧樂看起來是很正常,但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你來啦?」羅寧樂抬頭對上他的雙眼。
羅寧平蹙眉握拳——大哥的雙眼佈滿血絲,臉龐消瘦,模樣頹然……自他有記憶以來,從不曾看過如此黯然神傷的大哥!
羅寧樂變得憔悴、寡言,他目前表現出來的堅強似乎只是偽裝,彷彿只要稍微有個刺激,他的情緒就會在瞬間崩潰似的。
他沒辦法想像大哥的內心受的傷有多沉重,以至於連憤怒都忘記表達——而他深知,大哥是為了華朵而在忍耐,大哥是靠著堅強的意志才能撐到現在!
「嗯。」他只能微微歎氣。
羅寧樂的神情毫無變化,「外面的消息如何?」
「拜河的行徑愈來愈殘暴,不少武林名派已被他滅了,前幾天甚至有許多豪傑為了阻止他而合作抵抗他,但終究還是敗北。」
「我不是警告過他們稍安勿躁嗎?一個個不聽勸的挑釁拜河,是迫不及待想見閻羅王嗎?」羅寧樂冷冷的說著。
他們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並不關他的事,但他在乎華朵——當她的雙手被迫沾滿鮮血,她一定會感到很自責,會感到既難過、又傷心。
如此善良的她,怎能熬過良心的折磨呢?他閉上眼,腦中浮現出華朵的容顏,想到她的處境,他連呼吸都會痛。
現在他好怕還沒從拜河的手中救出她,她已先痛苦的自我了斷了!
羅寧平也搞不懂那些江湖人士的心態。「總之我們勢必得盡快阻止拜河!」頓了一下又說:「有許多門派的長老紛紛前來莊園,想跟大哥商討解決之道。」
「之前他們不是怪罪我藏匿祈星教的叛徒,說我沒資格當義凜公子,並指責我的行為狂妄、態度傲慢,不把規則放在眼裡,還憤慨的說要罷免我嗎?」要不是他們,他的朵兒也不會離他而去,事情也不會變得像今日這般的棘手!
羅寧樂想起那些名門正派的嘴臉,語氣更是嘲弄。「我是無所謂,但要他們和我這種狂妄之徒討論武林大事,是否太為難他們了?」
對羅寧樂而言,真正的名派、英雄早埋伏而在祈星教外,等待機會想拿下拜河;剩下的這些門派當家就只會嘴上說說,事實上什麼對策都提不出來,還會干涉他的行事,對事情的推展一點幫助都沒有。
「嗯,大哥……要以大局為重啊!在攸關人命得節骨眼,你就別太計較了,何況大家都是關心武林的未來嘛!」羅寧平安撫的說。
「當然要以大局為重。」羅寧樂淡淡的笑了,「你是怕我撒手不管,才會對我好言相勸嗎?」
「呃,我怕萬一嘛!」
「你放心,這件事我是管到底了,畢竟我還得把朵兒帶回來呢!」他瞇起眼,低聲的說。
羅寧平知道他的意思——雖然他沒親眼見過,但聽丁叔說起前陣子拿些名門正派對大哥的態度可是非常的不客氣,直囔著要換掉義凜公子!
如今發生黑獄劍的事,若是華朵沒牽扯其中,按照大哥的脾氣,肯定會發狠不管,或是乾脆冷眼旁觀,任由拜河興風作浪。
該慶幸有華朵的存在嗎?他直搖頭,光是用想的,頭皮就不禁發麻了。
「好了,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羅寧樂起身甩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狀態。
「大哥!」喊住羅寧樂的腳步。
「嗯?」
「找出破解黑獄劍的方法了嗎?」
俊顏一僵,啞然開口,「我也很想盡快找出破解的方法。」
日子一天拖過一天,他的心就一次比一次疼痛,他好捨不得華朵受苦呀!
羅寧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大哥,這幾天我也研究過,雖然找不到任何破解的方法,不過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試試。」
「什麼想法?」羅寧樂的語氣略顯急促。
「黑獄劍是用幼童的鮮血煉鑄而成的,現在又殘害了不少無辜之人,其氣是邪惡至極,但人說邪不勝正不是嗎?如果能用至正的劍法來對抗,也許能破解。」
「至正的劍法?」
羅寧平點頭,「是的,我認為有資格和黑獄劍法相抗衡的就是每一任義凜公子所傳承下來的云然劍法。」繼續說:「義莊是為了天下的正義而存在的,義凜公子又被稱為是正義的化身,所以我才大膽的假設。「
「你說的不無道理,至邪劍法當然要用至正劍法來對付。」羅寧樂很贊同他的意見,心情卻異常複雜。「云然劍法……我知道了,我會試試。」任何能破解黑獄劍咒語的機會,他都會加以把握。
羅寧平看著他踏出書房,凝視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擔憂的開口,「大哥一直以來都沒辦法完全掌控這套劍法,這可怎麼辦?」
云然劍法唯有義凜公子才能學習,每任義凜公子要傳位給下一任時,也會一併傳授這套劍法。
之前的義凜公子都能把云然劍法發揮的淋漓盡致,可羅寧樂卻不知為何總是無法使出劍法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