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傷心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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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寶寶……」她淚光瑩然,目光癡癡地看著人家的肚子。

  「你。」管娃手中的叉子突然重敲了下貝念品的盤子,嚇了對方一大跳。

  「……我叫念品。」她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囁嚅道:「姓貝。」

  「幸虧不姓紀。」管娃咕噥。

  吳春光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差點不禮貌地被逗笑了。

  可是貝念品顯然不以為意,溫柔而好脾氣地點點頭,「是啊,差一點我就變成紀念品了。」

  管娃首次以一種嶄新、略帶欣賞的眼神瞅著她,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還好你仍然保住了幽默感,沒被那個爛男人毀了一切。」

  貝念品嘴角帶著淺淺笑意,卻漸漸滲入了一絲苦澀。

  她沒有注意到,這次換吳春光大逆不道地撞了撞管娃的手肘。

  「幹嘛?我又沒說錯——」管娃扭過頭去惡聲惡氣抱怨,隨即警覺住口。「你——繼續,不用理我。」

  「謝謝。」貝念品感激地望著她倆,隨即語意艱難地道:「我……是逃妻,我先生還不知道我離開了,他……他去歐洲開會……」

  「你最標準。」管娃不忘瞪吳春光一眼,「不像某人。」

  「如果寶寶生出來以後認你做乾媽,」吳春光撓撓短髮,歎了口氣,一攤手,「你可不可以就此停止圍剿我?」

  「以為我不敢嗎?」管娃一拍桌面,震得盤裡的鬆餅跳了下。「成交!」

  「感謝老天。」吳春光抬眼望向天花板,一臉釋然。

  一絲克制不住的笑聲突然響起,她倆齊齊朝急忙摀住嘴巴的貝念品望來——她也被自己逸出的笑嚇到了。

  「笑屁啊!」她乖乖認分自首,「我替你們講。」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下一瞬間,不約而同噗哧地笑了出來。

  看著面前一個笑得東倒西歪,一個笑得花枝亂顫,貝念品笑著笑著,突然覺得心頭沉甸甸壓著的感覺像是輕鬆了一些些。

  這就叫作「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嗎?

  不過在這一剎那間,她突然感到好像沒有那麼孤獨了。

  也許是處境相似,也或許就是有緣分,她們三個人在跨越了最初的陌生階段後,很快就變成了互相真心關懷、疼惜彼此的好友。

  而對於生命中那些令她們傷心的男人,她們卻很有默契地絕口不再提。

  只因為那是存在自己心底最深的愛戀,最痛的烙印……

  「念品,你在找工作嗎?」

  中午,管娃在大嗑一盤什錦炒米粉的當兒,突然抬頭問。

  「嗯……」她一愣,小小聲問:「你怎麼知——」

  「我是無所不知的房東。」管娃眉頭一揚,話鋒一轉,「既然缺錢幹嘛不早點跟我說?」

  「我……」貝念品心一跳,急急解釋,「我不、不缺錢,這幾個月的房租還是付得起的,真的,阿娃,你不用擔心——」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趕我走?

  「誰擔心那種小事了?」管娃握著筷子的手不爽地敲了下桌面,「我是在跟你說房租嗎?」

  她一呆,怔怔地望著管娃。

  「沒事在報紙上畫圈圈叉叉,這樣我怎麼看清楚那些政客唬爛過些什麼東西?」管娃伸指自波濤洶湧的胸口內翻出了一張名片。「喏!拿去。」

  可是她都是自己溜出去另外買一份報紙的啊……貝念品腦中念頭甫閃過,還沒開口,就因管娃的動作而看傻眼了。

  這種從蕾絲胸罩裡夾出東西的驚人……呃,誘人畫面,她除了在電影上看過外,還從沒看真人實際做過。

  她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想起要接過。

  「這間『好幸福花店』是我房客小白開的,在附近算是數一數二的大花店,平常坑起那些送花給女朋友的火山孝子絕不手軟。」管娃露出一朵鯊魚般的笑容,「她也是我那些房客裡面最長進的,看你去了以後能不能學著點,反正花店那些事你也熟。」

  貝念品感激地望著她,卻不免有些遲疑。「這樣好嗎?」

  「哪裡不好?」管娃繼續埋頭大吃,擺了擺手,「去去去,明天照上頭的地址去上班,就說我叫你去的……對了,等一下飯後咖啡你煮。」

  「呃,好。」她拿著名片,還沒怎麼回過神來。

  話說回來,管娃又是怎麼知道她熟悉花店的事呢?

  前CIA高階探員前妻……

  這就叫名不虛傳嗎?

  究竟在什麼時候,秋天已經來了?

  坐在公司前的廣場上,胡宣原怔怔地看著漸漸變黃的樹葉,連手裡捧著的那杯外帶咖啡早已涼了,猶不自知。

  「你怎麼了?」蘇紫馨忍不住輕碰他的肩頭。

  他回過神來,深邃眸光透著一絲迷茫。

  蘇紫馨心一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覺得——」他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我會是個很失敗的丈夫嗎? 」

  「為什麼這麼說?」蘇紫馨屏住呼吸。

  他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修長指尖緩緩摩娑過杯沿。

  「你和胡太太……吵架了嗎?」不知怎的,蘇紫馨就是不想用「你太太」的說法,或許在她心底深處,從來就認定他這輩子愛的就只有她,也唯有自己,才夠資格成為他胡宣原的妻子。

  「沒有。」他胸口鬱悶煩躁到不行。

  令他憤慨懊惱的是,他們夫妻結婚五年來從沒吵過架,就因為連一點爭執和事先的徵兆都沒有,一向溫柔順從的妻子就這麼沒來由地,突然留下了那一張離婚協議書給他。

  那張離婚協議書和婚戒像平地炸起的響雷,轟得他手足無措、暈頭轉向,直到現在都過了半個月,他還未能從被炸懵了的茫然狀態中,真正恢復請醒過來。

  至今他仍不知道,念品為什麼要跟他離婚?

  可是這幾天他的胸口,卻莫名空了個大洞似的,好像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在他還沒發現前就失去了……

  他悚然而驚,捏著咖啡杯的大手霍地一緊。

  「哎呀!」蘇紫馨急急掏出手帕,擦起他被咖啡濺濕了的手。「有沒有燙到?你究竟怎麼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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