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包容容笑得像一隻狡詐的狐狸。
「見了大人還不跪下?」李巖低喝了一聲。
「大!大人!」王世財咚地一聲屈膝跪下。
「王員外,你行詭誆騙年幼女子,罪可不輕吶!」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本府念你年歲已大,恐經不起仗刑,因此改判罰金一千貫,可有異議?」包容容頗具威嚴地問道。
一千貫?「沒……沒有。」
「好,你可以走了。」
「謝謝大人。」王世財悻悻然地離去。
「民女叩謝大人!」小雲感激地開口。
「你今年多大?」
「十五。」
「要好好保重,別再讓人騙了,知道嗎?」見包容容欲離去,小雲急道:「大人!」
「還有什麼事?」
「民女……民女如今無處可去,大人就可憐民女,讓民女到府裡當下人,以報答大人的恩情吧!」這……
「大人,求求您。」
「師爺,這……」
「此事大人當可自行作主。」李巖微笑道。
「也罷,你就隨本府回去吧!」
「多謝大人。」唉,這趟出遊到此為止囉!可憐吶!
包容容正在更衣,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大人,府外有民擊鼓,請大人準備升堂問案。」開口的是李巖.「等等,本府馬上出來。」包容容剛穿上官服,正坐在床沿套靴子。
打從當了揚州刺史之後,她拒絕讓下人婢女們伺候更衣沐浴,怕的是被人識破她為女兒身的秘密,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
有時包容容不禁暗想,為了有吃有住而冒此性命危險,日日提心吊膽,到底值不值得?
她一推開門扉,立即迎上李巖神采奕奕的俊顏,看來,選他當師爺還真是選對了!美好的事物總是容易令人心曠神怡,呵呵,帥哥可以讓她一整天都擁有好心情。
「大人,早。」
「師爺你也早。」包容容笑意盈盈地回應。
李巖跟在包容容身後,心中微微地對這個身形瘦小的刺史大人有所改觀。
想不到前日那一出石頭記被他給破解了!看來,在此人看似迷糊草包的表象之下,也許隱藏著機智與精明,這比單純的愚蠢或精明更加可怕。
第3章(2)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公堂。
包容容一時玩心大起,拿起驚堂木用力往大桌上一拍。
「升堂!」
「威——武——」哇,真過癮,像足了包青天審案。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她學著電視上的台詞。
「民婦荊氏。」
「你有何冤屈?」
「民婦要告女婿奪家產。」
「哦?你可有憑據?」
「回大人,有一封先夫劉大的親筆遺書。」
「呈上來!」李巖取過信紙交予包容容。
包容容定睛一瞧,只見上頭寫著——
劉一非我子也家財盡與我婿外人不得爭占
包容容暗暗復誦了一遍,開口問道:「你確定此信為劉大親筆所寫?」
「回大人,這確實是先夫臨終前由枕下取出,並囑咐我須待幼子長大後方可憑信告官。」正沉吟間,田禾忽地來到包容容耳畔低語……
待田禾退開之後,包容容開口道:「本府有客,今日暫且退堂,明早再審此案。」聞言,李巖的眸中掠過一抹異色,直盯住包容容匆匆離去的背影。
剛入花廳,迎面而來的是一名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草民徐茂,見過大人。」
「你是?」
「大人,草民為劉大的女婿。」見包容容面露詫異之色,徐茂續道:「荊氏為丈人之續絃,一郎是賤內同父異母之幼弟。」難怪那荊氏瞧來不過三十幾歲,原來其中另有一番曲折。
緊接著,徐茂命一旁的家僕呈上一隻錦盒。
「一點心意,請大人笑納。」徐茂打開錦盒,霎時金光閃閃,裡頭竟是一錠錠的金元寶。
所謂禮多必詐,包容容是何等機伶的人,當下明白了徐茂的意圖。
「那本府就不客氣了。」她笑盈盈的回答,示意田禾收下。
「大人,那此案——」
「哦,你放心,本府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由古至今,哪個官不收賄?嘿!她包容容可得趁此機會好好撈上一筆,才不枉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所擔的心。
「草民在此先謝過大人。」包容容由小到大從沒見過這麼多黃金,不由得滿心歡喜,連作夢都會笑。
翌日一早,荊氏果然攜子劉一飛前來聽審。
「堂下荊氏聽判,本府依劉大遺囑中之真意,將原告投訴駁回,劉氏產業仍歸屬其婿徐茂所有。」
「大人!求大人為民婦作主啊!大人——」
「退堂!」
「威——武——」李巖面不改色,將一切盡收眼底。
自徐茂一案之後,包容容的人氣迅速向上攀升,揚州富人無不亟欲與之結識,因此刺史府時常高朋滿座,筵席幾乎不曾間斷。
這一日,刺史府請來全揚州城裡最大的金飾鋪「金玉坊」的老闆。
「不知道你們的技術如何?可不可以為本府打造一些飾品?」
「只要是大人喜歡的,任何東西都難不倒本店。」金玉坊的老闆自信心十足地回應。
「這樣啊……」包容容勾起笑。
「田禾,備紙筆。」文房四寶上桌之後,包容容提筆蘸墨,在白紙上畫下她最喜歡的東西。不消片刻,大功告成,她吹了吹紙,待墨干之後命田禾遞向金店老闆。
「如何,做得出嗎?」她期待地問。
「這是?」
「很可愛吧!是凱蒂貓,在我家鄉它可是超人氣商品喲!」
「大人想將此物鑄成多大?」
「一寸大小,可以嗎?」
「大人放心,草民定盡全力一試。」送走了金玉坊的老闆之後,包容容準備出府。
「不知大人急匆匆的欲往何處去?」李巖忽地出現在花廳入口。
「本府要前去巡察新居,師爺一塊兒來吧!」李巖眸光閃了閃。
「遵命。」在唐朝,不論是當官的或是富戶,只要財力足夠,無不斥金蓋大屋,從所用的建材到屋中的擺設,無不極盡奢華,比之宮殿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