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不斷的嘲弄,龍居靜根本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一心一意只想把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可是想歸想,自己一連串狠厲的攻擊卻連沾都沾不上他的邊,只好憤恨的停止攻勢,像頭被激怒卻又被關在鐵籠內無計可施的怒獅般猛盯著他。
上杉豐自臉不紅氣不喘,就連呼吸都沒有一絲紊亂的隨著他的停止攻擊而站定身,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盯著他嘲笑道:「以你這樣的身手,也難怪你那些屬下會急著幫你找保鏢了。」
龍居靜咬牙切會的盯著他,握緊的拳頭中指甲正痛嵌進手掌裡。自己該死的為什麼要忍受他?一個保鏢?他真以為自己身邊少了他便會必死無疑嗎?他以為自己真如此少不了他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自己僱用他的惟一理由,可是現在……
「我待會就給你一千萬,你的任務到此結束。」龍居靜盯著他冷聲說道,說完之後未再多看他一眼即甩頭離去。這種保鏢不要也罷!
走進六本木會社,青木關和葛木輝兩人因意外的看見出現在室內的上杉豐自而怔站在門口處,兩人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對看一眼後,青木關率先開口問。
「豐自,你怎麼在這裡?」
「武道館今天沒課,所以我就過來這邊逛逛。」
「武道……」青木關眉頭一皺,不耐煩的揮手道:「誰跟你問這個!我是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在當黑龍組少主的保鏢嗎?難道保鏢也有假日可休……但是今天也不是星期日呀!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任務已經結束了。」上杉豐自輕描淡寫的說。
「結束了?」青木關與葛木輝同時間叫了出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葛木輝迫不及待的接著問,「龍居圭介何時脫離險境醒過來的、他決定既往不咎的放過白虎組、冰川組那群人?這種縱虎歸山的決定難道黑龍組內沒有人反對?還是這次的死裡逃生讓他突然感悟到『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至理名言,突然洗心革面的決定解散黑龍組?這麼大的消息我們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
「所以你這個任務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結束的。」青木關插嘴的替葛木輝結尾道,之後即目不轉睛的直盯著上杉豐自試探的問:「豐自,你沒動手把那個少主海扁一頓吧?」
上杉豐自看了他一眼後搖頭。
「還好、還好,情況沒我想像的糟。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剛剛說結束了又是怎麼一回事?」青木關追著問。
「龍居靜把我給Fire了,他覺得他不需要保鏢。」上杉豐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而你就這樣乖乖的聽他的話走人?」
「他連一千萬的錢都付給我了,我沒有理由還賴著不走。」
「拜託,上頭交代的任務是監視他們又不是叫你去賺那一千萬,你竟然……我一直以為你的沉穩應付這個任務應該是綽綽有餘的,沒想到……」這下子玩笑開大了,豐自家的武道館不會真因受這事牽連而結束長久以來的優質歷史吧?那他青木關的罪過可就大了。不行,不行!他得想法子救一救才行。
「豐自,你不要你家的武道館了嗎?」葛木輝突如其來的開口問道,驚得各懷心事而陷入沉思的兩人倏然抬頭瞪他。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上杉豐自擰眉問,青木關卻以眼神指責他的背叛。
關於這件事,照理說上頭以如此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威脅下屬聽命行事,這種丟臉的事上頭是不可能會洩漏給任何人知道的,事實上也是。可是葛木輝卻由他這兒聽來,還大方的將它講給當事人聽,這下子……天啊!難道這就是現世報嗎?他是不是該先找好落跑的路線,準備逃離現場了?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只是想問你放棄了嗎?還是有點後悔想繼續執行這次的任務?」葛木輝丟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給青木關,對上杉豐自問道。
上杉豐自抿嘴沒有說話。
「有點後悔是不是?」葛木輝盯著他問。
「後悔有什麼用?更何況教我保護那種人,我實在是……」上杉豐自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皺眉道。
「很不願、很不屑?」葛木輝挑眉插口道,旋即又正色的接著說:「但這就是我們PSA的工作,為了達成任務,即使過程中要你去真實的扮演一個欺善怕惡、無惡不作的人渣,你也得咬牙撐下去,因為你要救的是大部分的人,而不是你所看到那小部分的一、兩個人。」老實說他到現在還很懷疑以豐自這種一板一眼的個性,怎能在PSA中待如此之久。
「還有,你得想想你家的武道館呀。你不會以為上頭是在跟你開玩笑吧?」見上杉豐自頗有要被說動的表情,青木關在一旁補充說,「學武之人最重視的不是忍嗎?難道這麼一點小事你都沒辦法忍下來?我看你家武道館收了也好。」見他始終低頭不語,青木關忍不住激他。
「關。」葛木輝白他一眼,喝止的出聲。
青木關雙肩一聳,伸手拉了張椅子坐下,「惦惦的」不再說話。
而葛木輝則在吸了一口氣後說:「來吧,我們來想想怎麼讓你重回黑龍組當保鏢,除了你家武道館之外,你還得顧顧我們六本木的聲譽。想我們六個人接下的任務什麼時候曾失手過呢?你也不會想首開先例吧!」
將車停在黑龍組大門外三十公尺處,上杉豐自坐在車上繼續他未完的自我調適,他終究還是回來這裡了。
真的不想去,但是他不能拿家裡的武道館來當賭注,況且輝說的話也沒錯,他們六本木的名聲可不能砸在他手上,畢竟有太多人對他們六人在PSA中特立獨行、享有特權的行徑早已看不過去了,倘若他這回又有什麼疏忽的話,那後果絕對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