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她的話啞然失笑,她真令人著迷。
「既然這樣,那本太子只好去兵部繼續處理公務,反正今夜無眠。」他拿起重劍,佯裝重新繫上,接著甩袖往外走。
凌依莎氣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但還是開口唱了──
『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她天生就有一副純淨空靈的好嗓音,再加上被學姊拉入合唱團,更練就了演唱的功,那幽幽的歌聲隨飛飄蕩,醉了天地,更醉了他的心。
唱完小曲後,她原本清亮的眼神逐漸轉為羞赧,不敢看他,更怕他已從曲子裡聽出她的心意。
炯炯有神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她的身影,宇文浩騰看著依莎的眼睛越發幽暗。
「怎麼了?」她不自在地問道。
甫一出聲,她便整個人落入一具寬大溫暖的懷抱,瞬間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一絲淒風苦雨侵襲。
「浩騰?」他的懷抱不停在收緊,她覺得痛,整個人彷彿快被嵌入他的身體。
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麼了,小巧的唇即被深深的吻住。
這個熱情的吻幾乎奪去她的呼吸,她只能任他靈活的舌進入,震驚過後,他熟悉溫暖的陽剛氣息熏醉了她的心。
她軟若棉絮的被他吻著,整個身子無力的依偎在他懷裡,他吻了她許久,直到她雙頰飛起暗紅,困難不已的嬌喘連連,他才放開她。
「為什麼突然……」剛才他還在聽她唱曲,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大野狼?
「妳不喜歡嗎?」他親暱誘惑的問著她,一個吻雖不足以澆息他的慾望,卻足以令他平靜一些。只有吻著她、緊擁著她,他才能安撫心底強烈的渴望。
「你……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他直接的問話讓她再度羞紅了臉,非常不好意思地問。
「怎麼會快,」他神色迷人地笑著,蠱惑地道:「再親密的事我們都做過。」
「嗄?!你胡說!」
「妳真的忘了嗎?在采薇閣的那夜。」
他的話勾起了她模糊不清的回憶,那夜也有月亮、有酒,有濃得散不開的霧氣。
還有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她記得他親吻她,褪去她的衣衫,與她既親密又火熱的飲酒;在池邊,她握緊他的大手,他給她沉默的安慰。
逐漸清晰的回憶讓她的雙眼越瞪越大,在下一秒霍地彈起來。
「你……有沒有和我……」被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綺麗記憶全數回籠,可細節部分她還是記不清楚。
「我倒希望那夜我已擁有了妳。」他幽幽喟歎。若那夜有了結果,他們就不用兜這個大圈子了。
「色狼!」凌依莎捧著臉,不好意思地跳遠。
「那一夜,某個如狼似虎的姑娘也很渴望本太子。」他聲音低沉,每個字都好似咒語烙進她的心坎裡。
「我不要聽。」她嬌嗔著想逃。
「妳害怕聽,我就再做一遍好了。」見她越跑越遠,宇文浩騰壞心的不放過她,直追在她身後。
「不許過來,娑羅救命啊!」
兩人追逐著跑進金霄殿,空氣中散發著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
半月之後,凌依莎傷癒,正如太醫所說,傷處塗抹上玉果汁液,不但沒有留下一點疤痕,就連臉上的皮膚也比以前更光滑。
不過,傷癒也代表宇文浩騰要遵照自己的諾言送她返回回春樓。
「太好了!娘知道我回去,一定很開心。」還沒上軟轎,她就開心的低嚷。
身著玄衣的宇文浩騰髮束得一絲不亂,渾身冷氣逼人,表情更是陰沉得嚇人。他根本就不想放她離開!
太監挑開轎簾,臉色難看的宇文浩騰率先坐進去。
「嗯?那我要坐哪一頂轎子?」寬闊的殿前廣場上,她沒看到第二頂轎子。
「上來。」他沉沉的低音響起。
瞄了下周圍的人,凌依莎硬著頭皮邁進轎內,繡著團龍的黃色轎簾緩緩放下,轎子雖然不算小,但像這樣和他一起坐在裡面,她卻緊張得心跳如鼓,深刻的感受到宇文浩騰的男子氣息。
「不想放妳走,我一刻看不到妳就會不舒服。」宇文浩騰黑著臉,這一個多月來的朝夕相處,讓他很難去適應她不在身邊的日子。
凌依莎心中一甜,眼眸裡有掩不住的喜悅,她可愛地斜著眼睛偷瞄他。「太子爺,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家鄉,男女都是要約會的哦?」
「約會?」他的眼中寫滿疑問。
「嗯,一般是男生先約女生,也有女生約男生的啦,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是男生約女生。」
有些詞很生僻,他還不能完全瞭解,但她的意思,聰明如他也能領會。
「約會的時候,男生會送花給女生唷!」她心神嚮往的描述著她那個時代的男女約會細節,有些遺憾沒有體驗過這些經驗。
「這也是妳家鄉的習俗?」
「嗯!」她眼露希冀,滿腦子幻想著兩人在現代約會的樣子。
傍晚,是因春樓最熱鬧也最忙碌的時刻,賓客盈門,人聲鼎沸。
在這個當口,芸媽媽才發現樓中的存酒僅剩下一壇而已,根本不足以應付晚上的生意。凌依莎閒來無事,想想夜裡的生意她幾乎幫不上忙,便自告奮勇接下買酒的重任,帶著兩個身體健壯的老媽子到城門附近的酒坊買酒。
偏巧常年與回春樓合作的酒坊東主有喜,停業兩天,她們只好至另一家購酒。
「店家,我要一車竹葉青,一車花彫。」隨意選擇了一處最近的酒坊,凌依莎朝店家喊道。
店主是個中年漢子,他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一下身形嬌小的凌依莎,低沉地道:「沒有竹葉青,只有花彫。」
她為難地看看天色,在來去之間夜幕已逐漸低垂,兩旁的店家都燃起燭火。
「那就兩車花彫吧。」再晚就會耽誤生意,她很快做了決定。
店主聞言便指揮店中夥計幫忙抬酒裝車。
其中一個個頭矮小的夥計搬著一大罈酒,正要搬上車時,忽聞匡當悶響,一個酒罈滑落到地面,碎成三塊,頓時比酒液濃稠、味道刺鼻的褐色液體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