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濃情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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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有呼吸、有體溫……當然還活著。」她指著床上的人,理直氣壯地像在保護一個不容被懷疑的重要事實。

  相較於他「雖生猶死」的失落感,她可是見到愛人「死而復生」地surprise!所以誰——包括他本人,都不能對這條寶貴的生命存有一咪咪不尊重的質疑。

  他撇撇嘴,表情有點受不了,心裡卻是暖得很。

  「別哭了,外面的人聽到會以為我真的沒救了。」他隨口一句話,又惹來她不高興。

  「呸呸呸,你屬烏鴉啊,動不動就觸自己霉頭。」她嗔喝他的失言,忿然抹掉滿臉的淚水,一副想找他拚命的樣子。

  「我觸自己霉頭,你生什麼氣?」他相對淡然地睨著她。

  「因為我……我……」窘!這叫她怎麼回答?既不想對他說謊,又不能直接說自己正在暗戀他,心裡偷偷呷意他很久了。

  可是,一想到他那女朋友居然在他背後搞劈腿,她又衝動的好想向他告白心中的愛意,恨自己在這裡拼了命的忍耐,那個女人居然這麼不珍惜和他的感情。

  不過,如果現在向他告白,會不會又顯得有些小女人,感覺是在乘虛而入,反而造成他的混亂……

  她想來想去,半晌拿不定主意,遲遲無法決定該怎麼回答。

  「程朵樂,你是不是喜歡我?」他單刀直入地問,這次沒有克制自己一探究竟的慾望,和她一樣有股想坦白心意的衝動。

  她微地一愣,直覺就想否認被他看穿的心意,但轉念間——

  「對,怎麼樣。」她坦承心中的愛慕之情,一方面再否認下去實在苦悶,一方面也想讓他知道身邊還有相當珍視他的人,不必因為那兩個人的行為而傷心難過。

  「不可以!」她不能喜歡他,聽到她的答案,霍定權突然驚醒似的後悔自己的問題。

  程朵樂誤以為他是因為不喜歡而拒絕她的是愛,頓時有種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難堪。

  「我知道你可能並不稀罕我喜歡你,但喜不喜歡你是我的自由,你沒權利阻止我的感覺。」她倔強地表示要忠於自己的心,即使知道自己有很多條件都比不上那個千金小姐,但愛情是平等的,她不覺得自己在感情上有高攀他之嫌。

  「不是那樣。」他緩緩搖頭,望著她明明受傷卻逞強裝沒事的表情,覺得她的每句告白都令他心痛。

  「你沒看到我現在是什麼樣子,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如果我永遠都恢復不了怎麼辦?」他勸她看清現實,早早放棄這條行不通的路。像她這麼好的女人,應該要去找個正常男人,談場正常的戀愛,而不是把感情浪費在他這個——這種……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類來形容自己的「失常」了。

  總歸一句,他不是嫌棄她,而是根本沒資格回應她的愛。

  「不會的,你一定會恢復的!到現在我每件事都說中了,所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她聽明白他拒絕自己的理由,察覺到他對她並非全然無心,反而像受到鼓舞一樣,不退反進,更興起愛他的勇氣。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靠運氣。」他要她別傻了,這事恐怕連醫師都不敢掛保證,他又怎能懷著僥倖的心態,自私地接受她的感情,明知道這對她而言是不公平的。

  「那也不要緊,如果恢復不了,你就像現在這樣,一直待在我身邊吧。」她偏偏就是要堵上自己的運氣,義無反顧地愛上他。

  該考慮的,煩惱的,她之前都已經想了很多,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向他傳達自己的心意,愛都說出口了,哪有輕易撤退的道理?

  「程朵樂。」他厲聲威嚇,真的開始痛恨這個女人勇往直前的行動力,怎麼老是要在這種冒險的事情上和他唱反調。

  「怕什麼,反正養你不用花錢也不用餵飼料,非常划算。」她臉上還有風乾的淚痕,心情卻已經能輕鬆說笑。

  她握住他大大的手掌,溫柔地凝視躺在病床上的霍定權,像挖到什麼寶物似地咧嘴傻笑。

  「你瘋了。」他捨不得她這樣賠上寶貝的時間,儘管身邊有她相伴是一件幸福的事,光是看著她握住那支沒有感覺的手,心頭都一陣飄然,彷彿間接完成了碰觸到她的心願。

  可是,他要到何時才能真正感覺到她呢?

  他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害怕那會成為終其一生的遺憾,所以即便心裡也有她的存在,卻不敢煩人自己去愛。

  「我從見到你那一刻起就不正常了,所以沒關係,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她堅定地說,抬頭對他微笑。

  每當他要灰心喪氣的時候,她總會給他力量,重新點燃希望的光……

  他默不回應,只是輕歎、愧疚、不自覺地握緊手心……

  曾幾何時,他也有心甘情願認輸的時候,面對她的倔強,他究竟抵不過貪戀她的想望。

  愛上她,輸給她,他全認了。

  反正,他本來就是個自私的男人。

  隔日,病房外,負責照顧霍定權的看護阿姨望著窗外逐漸轉黑的天色,幽幽地轉述他的病況。

  「醫生說他的傷勢主要集中在胸前和腹部,但是大量內出血,差點就沒命了。不過經過兩次手術搶救,受創的內臟和斷掉的肋骨復原狀況良好,目前生命跡象還算穩定,腦部檢查的結果的結果也沒有任何異狀,但不知道為什麼昏迷指數一直沒有上升,照這種情況下去,超過三個月都沒醒,成為植物人的幾率很高……」

  程朵樂一字一句聽得仔細,腦中想像著他曾經歷的恐怖景象,那痛,由她的心臟傳出,隨著血液運送到發涼的手指。

  她捂著受壓迫的左胸口,眸色鬱結地望向後頭的霍定權。

  他背靠牆,目光持平的直視前方,神情平靜,平靜得彷彿在聽別人的故事。

  或許,他對這樣不樂觀的病情感到失望透頂,但她卻抱持相反的態度,因為她認為霍定權會昏迷不醒是魂魄脫離軀體的關係,並不是因為身體狀況差,因此只要繼續照顧好他的肉體,等待靈魂回歸的契機,到時候他一定又會恢復成活跳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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