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他倆之間不該再橫亙著一個已死的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將來呀。
母親的勸說令房知雅有些動搖了,但她還是遲遲無法跨出那最難的第一步,打破兩人之間目前的僵局。
她真的可以不再顧忌的去追求名兼哥的愛嗎?她不知道。而且她也怕,怕被他拒絕、怕從他口中聽到除了姐姐外,他不會再愛其他的女人……
這樣的難堪,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
趙頌宇終於明白,因一時衝動決定和房知雅一起回娘家,簡直就是在自找麻煩。
他率先回到客房休息,卻一點睏意也沒有,反倒苦惱的在房內來回踱步,因為……
他必須和她同睡一房!
正常夫妻同睡一房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不能怪房家下人只整理出一間客房來,但他和房知雅狀況特殊,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分房睡,就連回娘家的路上投宿客棧時也是一樣。
只不過,若要下人們現在再去整理一間客房也很奇怪,等於直接向其他人宣告他們夫妻的關係不佳,這對她來說肯定是一種傷害。
而且,他也不確定房家父母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成親後就從未同房,所以也只能按兵不動,繼續在房內踱步,苦惱著現在的尷尬局面如何是好。
她會不會在意呢?又會不會覺得……不習慣?
「呀——」
就在此時,房門開了,房知雅終於和母親談完話回到客房來。
一進到房裡,她就見到他一臉苦惱,關心的問:「名兼哥,怎麼了?」
「咳,那個……」趙頌宇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們……這幾天似乎都要同睡一房了。」
「呃?」她頓時臉蛋微紅,也跟著他一起難為情起來,「要不然……我馬上命人再去整理出一間客房……」
「不必了,這樣你不好做人。」他馬上阻止。
「那怎麼辦?」
兩人互相對望,沉默了好一會,曖昧氣息又開始若隱若現。
第5章(2)
趙頌宇率先移開視線,做出決定,「我睡房裡的長榻,床就讓給你吧。」
「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你了?」她鼓起勇氣提議,「要不,我可以將床……分一半給你。」
「不了,我還是睡長榻就好。」他非常快速的表示。
房知雅原本害羞的臉色因他如此果斷的拒絕而沉了下來,心裡非常失望,他肯定是不願意和她有進一步的接觸,所以才回絕得如此快,這樣一來,她又怎敢主動去爭取他的心?
然而房知雅不知道的是,趙頌宇之所以如此快速的推拒,是因為她所提出的建議太誘惑了,他不敢保證自己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可以把持得住,不對她起任何邪念,兩人互不干擾的一覺到天亮,而且還要同睡好幾夜。
他自認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所以兩人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這樣比較好。
唉!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是他替自己找來這樣的折磨,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除了默默忍耐,他似乎也沒別的辦法。
一夜過去,在床上的房知雅沒睡好,躺在長榻上的趙頌宇同樣睡不著,兩人都在意著彼此的存在,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免得讓同處一室的對方得知自己始終沒睡著。
吊著一顆心,滋味真是不好受,空氣中不時瀰漫著屬於對方的淡淡氣息,擾亂著他們努力想冷靜下來的決心。
***
隔日起床後,房母說要出門去上香,房知雅一聽,趕緊說要跟著去,就是想暫時和丈夫分開,冷靜冷靜。
沒想到,房母接著竟主動開口邀女婿一道出門,趙頌宇不好拒絕,所以就變成三人同行,又壞了房知雅的打算。
房知雅隱約感覺得到母親時故意的,硬是在一旁推波助瀾,想將他們撮合在一起,面對這情況,她卻只能暗暗苦笑。
就算她不反抗好了,也得看他願不願意被撮合才行,感情豈是單方面就能成的事?
三人從外頭上香回來後,已是夕陽西下,晚膳時房父還是沒給趙頌宇好臉色看,始終悶悶的吃著飯,只有房母依舊不減熱絡。
「多吃一些呀。」房母笑著招呼,期間還暗瞪了丈夫一眼,似是在怪他破壞氣氛,給女婿難堪。
房父皺了下眉頭,可還是不願開尊口說一句話。
房母也懶得再理他,丈夫要耍悶就讓他耍去。
直到晚膳吃完,趙頌宇和房知雅都打算回房休息時,一直沉默的房父才終於開口喚住女婿,「等一下。」
「岳父,有事嗎?」趙頌宇困惑的頓下腳步。
「隨我到書房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爹,你想和名兼哥談什麼?」房知雅擔心的問,就怕爹把他叫去書房是要刻意找麻煩。
「你和你娘就可以私下談心,咱們翁婿倆就不能單獨談談嗎?還是你以為我是什麼毒蛇猛獸,會將他吃了不成?」房父有些不悅的輕哼出聲。
「知雅,沒事的。」趙頌宇笑著安慰她,「你先回房,好不容易岳父願意和我談談,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房知雅輕蹙眉,還是不怎麼放心。爹雖然不會將他給吃了,但就怕會對他說些什麼不中聽的話。
「知雅,就讓他們倆去吧。」房母在一旁幫腔,還拉住女兒的手,讓女婿可以順利跟著丈夫離開花廳,往書房的方向去。
進到書房後,房父讓趙頌宇在軟榻上坐下,自己則又出去一趟,帶了一個小瓷瓶裝的酒及兩個被子回來。
他在趙頌宇隔壁的軟榻坐下,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小矮几,將酒瓶及被子放在矮几上後,他便不再有動作。
「岳父,讓小婿來幫您倒酒吧。」趙頌宇見狀一邊說,一邊伸手要拿酒瓶。
「等等。」房父擋下他的手,「我可還沒決定到底要不要讓你喝這瓶酒呢。」
「呃?」趙頌宇微愣了下,也就收回手,尊重房父的意思。
「聽說你……沒了過去的記憶?」這件事房父還是後來才從妻子那裡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