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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過了春天?」她傻傻地呢喃。

  「好了,我得回去了。」他在她的頰畔吻了吻,然後起身下床,整理衣袍。

  臨出門前,瞥見她不捨的雙眸,讓他失神了一瞬,差點又想折回炕床上與她繼續親熱廝磨。

  「這幾日我會再來。」他別開視線,繫上披風的領結,打開門走了出去。

  要過幾日才能再見到他?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多麼令人心慌。

  摸著垂掛在胸前的錦囊,她心頭的壓力更加沉重起來,她怔怔然地躺下,感覺自己的魂魄好似不在自己身上,已經朝凌芮希身邊飛去了。

  第4章(2)

  ***

  凌芮希雖然說「過幾日再來」,但是他並沒有讓花竽等他太久,只隔了一日,他就又來到花塢找她了。

  然後,一個又一個翻雲覆雨的夜,他在她耳邊吹拂著滾燙的氣息,幾番銷魂蝕骨的纏綿,她一次又一次地像雪花般融化在他身上,在她的眼底心裡滿滿的只有一個凌芮希。

  然而,花竽在「雲養齋」的地位並沒有因為和凌芮希發生了關係而有所改變,迎月對她的態度依然如往常一樣,她也仍舊住在花塢裡,平常還是在做一些粗使丫環做的事,雖然行動自由了些,但她還是不能隨意進「雲養齋」的內院和正屋。

  廚房裡的周婆子和呂婆子平日裡最愛說三道四,但是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談論的對象,也沒有把注意力擺在她身上過,一切都跟以前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花竽一開始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但是略略推敲也就想明白了。

  凌芮希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已經是他的人,甚至也無意讓她進屋服侍他,只常常在掌燈之後避人耳目地溜到花塢與她幽會,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無字天書」在她身上,所以他才要刻意把她藏在花塢裡,讓她替他守著這個「秘密」,因為,他總會不厭其煩地叮囑她不要隨意解下錦囊,也不要讓錦囊離開她的視線。

  雖然凌芮希從沒有對她許過任何承諾,也沒有刻意送給她任何貴重的禮物,但她安之若素,沒有急切地想跟他開口要求些什麼,一切都只隨凌芮希的意,並無一絲一毫的怨尤。

  或許正因為她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所以也就心甘情願由著他擺佈,而凌芮希有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個意義遠比任何承諾都來得更為特殊,更加不凡。

  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天晚上,凌芮希從花塢裡翻牆出來時,正好被路經夾道的鶯兒瞧見了。

  消息立刻火速地在「雲養齋」裡傳開來,迎月得知以後就像挨了狠狠的一捧,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好對凌芮希發作,只能死死地咬著嘴唇,極力克制住心底對花竽的怨恨,偏偏她又是「雲養齋」裡的頭等丫環,對於凌芮希和花竽之間發生的關係不能假裝不知道,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量,她也不能不對花竽另作安排。

  這天,迎月帶著錦荷來到花塢,兩個人面無表情地站在花竽面前,一派像要捉拿犯人的架勢。

  花竽心中已有準備,因為廚房裡的周婆子和呂婆子早就拉住她問長問短了。她實在害怕面對這種場面,惶然得不知所措。

  迎月冷冷瞪著花竽,見她的氣色和神態都比剛到「雲養齋」時還要柔媚動人,更多了幾分女人的嬌羞,猜想其中緣故,更添了怒意。

  「我問你,四爺來過花塢多少回了?」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這……」花竽咬著唇,微窘地說:「我沒數過,記不清了。」

  「四爺常常來?」錦荷插口問。

  花竽輕輕點了點頭。

  「你已經是四爺的人了?」錦荷又問。

  花竽垂眸點頭,臉頰微紅。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迎月冷冷地問。

  「香靈夫人壽辰的那一天。」花竽咬唇低語。

  迎月深深吸氣,想起了凌芮希對她說他去「紫蘭院」小歇的事,原來他是騙她的!她氣得銀牙幾乎咬碎。

  「都幾個月了,你竟然從來沒有說過?」錦荷不可思議地盯著花竽。

  花竽低頭絞著衣袖,輕聲說:「四爺不說,我自然也不能說,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好到處宣揚。」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你可真厲害了!」迎月冷笑道。

  花竽極少聽到這樣的辱罵,心中有些不快。

  「我本無意與姐姐爭寵,可還是遇見了四爺,想來也是注定好了的。」花竽對迎月感到抱歉,但現在的她已經深愛著凌芮希,雖然仍不想與她爭寵,卻也絕對不放棄與他在一起的任何機會。

  「注定好的?」迎月冷笑。那天她刻意安排花竽留守,沒想到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迎月姐姐,那天四爺不是掉了一個錦囊嗎?該不會是掉在這裡了吧?」錦荷環視一掃,然後視線落在花竽的腰帶上。

  花竽心一跳,假裝若無其事。

  迎月雖然上次暗地裡翻找過花塢,並沒有任何發現,但時間上實在太過巧合,凌芮希把錦囊隨手送給花竽是極有可能的事,心中也不由得疑雲大起。

  「就算四爺真的把錦囊送給花竽,咱們也無權過問。」她瞥了花竽一眼,掩飾了內心厭嫌的情緒,冷冷地說:「既然你已經是四爺的人了,理應該把你的事稟明太太,跟我們走吧!」

  錦荷轉過身,二話不說就把花竽的東西全部掃進包袱裡。

  「姐姐,這是做什麼?」花竽心急地衝過去搶回自己的東西。

  「還裝什麼傻?把你挪進屋裡服侍四爺呀!」錦荷沒好氣地嚷。

  花竽呆了呆,心中沒有一絲竊喜,反倒深深憂慮起來。

  她相信這絕對不是凌芮希的意思,因為他總是說只有在花塢才覺得輕鬆自在,花塢是他和她的秘密天地,何況,她身上還帶著他的「秘密」,一旦住進正屋裡,朝夕跟迎月和錦荷相處,難保不被她們發現,所以,凌芮希是不會同意讓她搬進正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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