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咧嘴一笑,俊美的臉龐又露出那抹常見的憨傻,他撓了撓耳朵,一臉納悶不解的道:「錦珞,你傻啦,我是永璜呀,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當然認得,只是,剛才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她輕拍了下臉頰。
真是犯傻了!她之前就發現,一旦永璜沉下臉不開口,那樣子無形中便會透著一股莫名的威勢。
她剛才竟然忘了,還傻傻的問他是誰?她笑了笑,接著讚許道:「永璜,你剛才吼那傢伙時好有氣勢,連我都被你給震住了,那傢伙也嚇得鬆了手。」
「你喜歡我那個樣子?」他問。
「嗯,很有架式,以後若是有人再欺負你,你就這麼做,知道嗎?」她拿起傷藥,為他破皮的嘴角上藥,看見他唇邊的臉頰也瘀青了一塊,她不平的說:「那傢伙是誰,怎麼可以這麼蠻橫的打人?」
永璜伸指輕撫了下她上好藥的嘴角,「他是蒙古王子,名叫阿克圖。」
昨天去見皇阿瑪時,已在御書房見過他了,這次他是隨蒙古汗王一起來京城談結親之事。
按慣例,皇上會將皇室中適齡的公主或是王室貴族裡適合的格格指給他,以聯姻的方式來穩固雙方的關係。
「那也不能不由分說就隨便打人呀,何況你還是大阿哥。」看見他臉上弄出難看的傷痕,雖然無礙於他的俊美,可是她愈看便愈心疼。
他垂下眼自責,「是我太沒用了。」
「才不是!他們隨便出手打人就是他們不對,等我見到皇上,我一定要參他們一本。」
抬眸凝覷著她氣憤不捨的臉龐,昨日低落的情緒稍稍回復了些。
永璜輕輕拉著她的手,貼在頰側道:「不要,皇阿瑪會更生我的氣。」
錦珞稍加思索,便明白他的顧慮,「你呀,就是太敦厚老實了,所以人人才都欺到你頭上。」聽說他年幼時聰穎無比,當時的他很得皇上寵愛,可是八歲那年一場大火,雖沒燒死他,卻壞了他的腦袋,從此他便變得駑鈍呆傻,也因此失去了皇上的寵愛。
再加上一年多前孝賢皇后去世時,因為他沒有表現出哀傷之情,讓皇上大為震怒,甚至在百官面前公然宣稱絕對不會讓他這樣不孝的人繼承皇統,也從此,皇上更不喜愛他這個皇長子。
宮裡的人和朝中的眾臣,也因此更不把他放在眼裡,對他輕慢的人很多,剛才那個阿克圖,必也是聽說了他的事,才敢那樣無禮的對待他。
永璜忽然捧住她的臉,語氣很認真的問:「錦珞,是不是只要我變強了,你就會喜歡我?」他感覺得出來,她對他的心疼和關心都不是假的,也許對他,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我……不……」他問得太直接,讓她措手不及的愣住,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再問:「若是我變強、變聰明了,你是不是就願意嫁我為妻?」
「不,那個……我不能嫁給你。」她慌張的道,明明拒絕了他,可她的心跳在這一刻卻脫序般的狂跳著。
老實說,她早就察覺到永璜對她的依戀,但是她沒辦法回應他,因為她遲早要回家,回到屬於她的地方,不能留在這裡。所以對他的心意,她一直假裝不知道,把他當成朋友般對待。
當初來到宮裡服侍太后,她什麼都不懂,是他不厭其煩的告訴她宮裡的規矩,哪些可以做,哪些是忌諱,讓她不至於犯錯。
他還告訴她太后的性子和喜好,以及宮裡哪些嬪妃是好相處的,哪些是惹不得的,讓她在宮裡平安度過了這兩年多,甚至在她受不了這裡酷寒的氣候,手指和腳趾都凍得又腫又痛時,拿藥膏讓她敷,還為她找來內服的藥,調理她怕冷的體質。
他雖然不夠聰明,卻有一顆溫暖體貼的心,在她剛進宮時幫了她不少的忙,她一直都對他很感激,因此只要自己能幫得上忙的,她也盡量幫著他。
可唯獨感情,是她無法回報他的。
「為什麼?因為我不夠好嗎?」永璜落寞的問。
望見他的眼神一瞬間黯沉下來,她情急的解釋,「不、不是,你很好,是我、我不想嫁人,總之,我不能嫁人,所以沒辦法嫁給你,絕對不是因為你不好。」
「你為什麼不能嫁人?」
「因為……呀,這原因很複雜,以後有機會再說給你聽,我得回慈寧宮了。」迴避了他的話,她匆匆離開。
「錦珞,等我,我也要去向老佛爺請安,我跟你一起去。」他大步追上她。
怕他又追問方纔的事,錦珞先聲明,「那你不要再問我剛才那種問題了,因為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
「那什麼時候能回答?」
「至少要等到……差不多十一月的時候。」等要走的時候,也許她會跟他說清楚她隱藏了兩年多的秘密。
他偏著頭,想了想,輕輕頷首,「十一月嗎?好,我等。」
第2章(1)
兩人來到慈寧宮,意外的看見阿克圖也在那裡,太后正熱絡的和他說著話。
看見她進來,太后朝她招了招手,道:「錦珞,你回來得正好,過來見見阿克圖。」
錦珞走過去,微微蹙起眉心,神情冷淡的瞥他一眼,開口想投訴他先前的惡形惡狀,「老佛爺,他剛才……」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太后說:「錦珞,哀家聽阿克圖說,剛才他想同永璜比武時,被你給喝止了。」
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暗暗橫他一眼,她解釋,「啟稟老佛爺,方才永璜不想跟他比,他卻出手打人,所以我才叫住他,老佛爺您看,永璜的臉都被打傷了。」
抬眸朝永璜瞥去一眼,太后不以為意的說:「那麼點傷不算什麼,男孩子又不像女孩兒家嬌嬌嫩嫩的傷不得,永璜你呀,有空多跟阿克圖學學,阿克圖可是蒙古的第一勇士,若有機會就讓他給你指點指點,對你也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