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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我要掛號。」

  電話那頭的人兒看看鬧鐘上的短針指向三,不耐煩地喊了一聲,「下地獄去吧!小姐。」

  「我真的覺得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你安排一下,我要坐腦部斷層掃瞄。」

  睡得正熟被吵醒的桑雪緹火大地踹了身邊的男人一腳,直接掛掉電話。

  「喂喂!你是醫生,不可以不理我……」

  嘟!嘟!嘟!話筒傳來斷訊聲。

  董知秋被自個兒的反應嚇到了,平素好脾氣的她也微微發惱,氣起昂斯特臨走哦的一吻,害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連夜裡都夢見他。

  他是有家室的人,怎麼可以隨意亂吻人,撩撥她無意生波的平靜心房。

  如果是一般的晚安吻,她還能視同國際禮儀的不放在心上,親吻在外國人眼中不過是一種禮貌而已。

  可是他吻得又重又穩,抓著她的後腦勺重重壓向他的唇,四唇毫無空隙地貼合,讓她驚覺到他的力量有多強悍,足以毀滅她。

  「天哪!我以後怎麼見他,戴著紙袋出門不成。」她輕惱地撫著額頭低喃。

  越想心越亂,越理不清頭緒,嚇到冷汗直冒的董知秋根本不敢再睡,她隨手披上鵝黃色睡袍下床,赤足走向風吹窗簾的陽台。

  原本她想冷靜一下,讓雜亂無章的思緒沉澱,無端做了個和男人在床上翻來滾去的怪夢,而且是認識才一天的鄰居,她要睡得著才有鬼。

  但是夜裡的風拂過面頰,怕冷的她根本不用冷靜,直接東成棒冰。

  就在她打算回屋裡的時候,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煙草味,她微怔地停下腳步,看向黑暗中一抹紅光。

  「睡不著?」

  驟起的男聲驅走一絲寒意,給人天涯共此時的滄桑。

  「你……你怎麼也不睡?」想起先前熱得渾身發燙的春夢,她有些結巴地摀住退了點熱度的臉頰。

  「想你。」他抽了口煙,淡涼地說了句令人更睡不安穩的話。

  聞言,她托腮的素腕滑了一下。「你的幽默感有待加強。」

  「我想念你在我懷中低吟的喘息聲,看你美麗的容顏由雪艷轉為緋紅,低吟著我的名字,雪白雙腿勾著我的腰……」那身細緻的肌膚在他的指尖的撫弄下彈跳,漸漸染上動人情慾。

  「請節制,昂斯特先生,我不是你遊戲的對象。」該適可而止。

  「昂。」他只接受她嫣紅小口喊出這個名字。

  「好吧!昂,請不要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而我對當人家婚姻的第三者不感興趣。」她正了正色,不想引起誤會。

  少了燈光,身處暗處的男子似在笑。「我也不希望婚姻中有第三者的出現,我愛我的妻子,比我願意承認的還要深。」

  「你老婆知道你愛她嗎?」有些事要及時,不然錯過了就追不回。

  隔著三公尺的距離,昂斯特在另一棟大樓歎息,「我不是會開口說愛的人。」

  他以為她瞭解,不必言語也能心靈相通。

  「你那個死個性不說出來,神才曉得你愛不愛,我要是你妻子,遲早也會離開你。」嫁了座冰山已經夠可憐了,還得猜測他心裡面藏的人是誰。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會回到我身邊嗎?」要不是失去所愛,他也不會知曉心被掏空又多痛。

  董知秋眸心一縮,有條理地回答他的問題「第一,假設性的問題我不便作答;第二,我不是你老婆,不要急病亂投醫,看到黑影就亂認老婆;第三,你為什麼要吻我?你害我整個思路完全混亂。」

  她被惹毛了,也因為睡眠不足,神智有些失控,忍不住問出最在意的事。

  「你亂了嗎?那很好,只有我一個人守著誓言太不公平了。」也該讓她嘗嘗慌亂的滋味。

  「什麼誓言,你幹嘛一直說著我聽不懂的話,好像我真的認識你似的。」怪的是,她不覺得他有病,反而同情被他所愛的女人。

  沒來由地,她就是感覺他是危險分子,專門扼殺天底下最珍貴的愛情,讓人愛他也恨他。

  「你不認識我嗎?」他反問。

  「……我以為你的話不多。」對於他有意無意的暗示,董知秋開始懷疑自己遺忘的那段過去是否和他有關。

  不可否認地,幾個小時前的突來一吻確實對她造成衝擊,擾亂她該有的冷靜,腦海裡浮現的是他抽身前一閃而過的傷痛與恨意。

  恨吶!

  他恨她。

  多麼令人心驚的負面情緒,她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行徑,讓人對她懷恨至深。

  或許不熟她,而是她神似某人而受到牽連呢!她如此自我安慰。

  「不必要的話何必多言。「昂斯特又重重地抽了口煙,人後捻熄煙蒂。

  他們的距離很近,也可以說很遠,三公尺的間隔彼此相望,確是分屬兩棟不相連的大樓,你看得到我,我見得著你,可惜手心不能相握。

  她一聽,不知為何,突然笑出聲。「你是個很有趣的矛盾體。」

  外表冷冰冰,不近人情,老拿著一張冰臉睨人,冷淡得讓人認為他缺乏七情六慾,只是一具會活動的軀殼,不具備人的特質。

  但在多次交談中,她才發覺這個男人在人前人後是兩張臉,他只對特別對像展現他人格上的霸氣和強勢,而其他人視同空氣,懶得搭理。

  「你對我感興趣了?」他的聲音中多了絲溫度。

  街頭的路燈照不到七樓陽台,但是董知秋可以感覺到他上身靠向女兒牆,目光炯炯地盯著她。「任何已婚男子在我眼裡都是一盆花,別人的。」

  「即使是你的丈夫。」純觀賞,這套對他來說是行不通。

  「那也要他成為我的丈夫。」她話鋒突地一轉,讓人有點捉不到頭緒。「既然你口口聲聲宣稱愛你的妻子,那你頻頻調戲我是什麼意思,豈不是很不合常理。」

  她一直很介意那個吻,擱在心頭生蛆長蟲,身體撓這煩躁。

  「不覺得。」並不衝突。

  聞言,她牙口一磨。「和你聊天真是愉快,喜歡接受打擊的人一定非常樂於與你為友,我不奉陪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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