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伶歎了口氣,轉過身,俯瞰東京璀璨美景,「我已經報恩了。龍幫把我賣給了新堂修,從今而後,他是我唯一的主子。」
「你的主子?!」丁閻壓低聲音怒吼,「你瘋了嗎?你並不是貪慕富貴的人,為什麼卻一定要跟著新堂修?!」
「這是我的命。」報恩,她認命效忠;條件交換,她也認命效忠。
「伶!」丁閻伸手扳住梵伶的雙肩,強迫她轉身面對他,「你是怎麼了?」你不是說過龍幫是你唯一的皈依,為什麼龍幫要把你賣給新堂修?」
他喊她伶,這表示他是以私人身份在詢問她,無關乎龍幫內的職責。
丁閻是她在龍幫內最能信任的人,他們是一起長大的。
丁閻的父親是前一任的殷赤旗旗主,在丁閻能獨當一面後便將位子傳給了他,所以丁閻絲毫不能瞭解梵伶心中的苦。
「龍幫如果是我的皈依,我便不至於淪為談判的籌碼。」梵伶淡淡的說,淡化了心中的愁意,她一向不擅長鬧情緒。
丁閻看著孤傲的梵伶,心中一震,大手一攬,他抱住她的肩,讓梵伶的臉貼著他的胸膛。
「伶,讓我成為你的皈依吧!」他情緒激動,將藏在心中很久的話說出。
梵伶的心中眼中一直只有龍幫,如今她要離去,是否代表她終於能接受龍幫恩情以外的感情呢?!
「閻?」梵伶聞言一陣錯愕。「你說什麼?」
「我愛你,很久很久了。」丁閻沉沉的聲音,渾厚的如同他結實的身材,「如果你不想再當鳳凰女,就嫁給我吧!」
梵伶呆住了,她從沒想到丁閻對她是這樣的感情。
丁閻把她的驚訝錯當是默許,他的手更往下摟住她的腰。「我是真心的,讓我保護你,有什麼事我會替你承擔,嫁給我吧!」
保護她?!替她承擔?!這些字眼讓梵伶心中重重一醒,她抬頭看著丁閻認真無比的眼。
那雙眼,不是她要的,不是能夠征服她的那雙眼。
她掙扎著想鬆開丁閻的手,冷冷的低吼,「放開我。」
丁閻鬆手了,他不懂她的反應為何在瞬間改變。
「閻,不行的。」梵伶搖頭,表情不曾因為他的求愛而羞赧。「我從沒想過結婚。」
「難道你不曾嚮往愛情嗎?」丁閻不解,她再厲害,終究是個女人,終究是需要愛情的滋潤。「你不希望有個男人能獨一無二的愛著你、疼你、寵你嗎?」
他問倒了梵伶。
愛情嗎?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不需要愛情。」梵伶回答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我只要想著如何效忠新堂修就夠了。」
她不是開玩笑,丁閻看著這個他認識多年的女人,卻在這時刻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她。
他以為她天生就是這麼冷,這麼寡言,原來她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主子,不需要愛人?」丁閻覺得他的男性自尊受傷了。
「愛人或被愛,都是多餘的。」梵伶只能這麼回答,這已經是很不傷人的方式了。
「你真是令我失望。」
被拒絕後的難堪,不能理解她的悶氣,丁閻最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離去。
梵伶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對的,正確的。
她收到了消息,潔瑀已經脫困,新堂修果真為她做到。
昨日抵達日本的尚義人十分滿意新堂修開出合作協議,對於這個準女婿更是欣賞得不得了。
這就是她犧牲的條件。
獻出你的忠心,我值得的。
已經不用再犧牲了。
她相信新堂修,他征服了她,他是她自已選擇的主人。
堅信不疑。
「嗨,美女,要不要喝點香檳?」一臉痞痞的單耘疾從宴會廳熱鬧處走來,他拎著兩杯澄色香檳酒,晃了晃。
「謝謝。」梵伶轉身接過,嘗了一口。
單耘疾並沒有穿著正式服裝,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他秉持一貫風格裝痞子,黑色麻質襯衫搭金色繡花皮褲,外罩咖啡色透明背心,腳下穿金色皮靴。
春意盎然。
「今年春裝,如何?帥不帥呀?」單耘疾注意到梵伶的目光,亮了亮一身行頭,刻意的轉了一圈,還順便拋了個媚眼給她。
「帥。」梵伶微笑,實則不以為然。
看出她的敷衍,單耘疾的眉頭打了個摺。
「怎麼你說話越來越像那傢伙,笑裡藏刀啊。」他故意不指名道姓,打啞謎,「這樣不好喔,會破壞你冷冷的氣質,美女。」
「你指的是誰,我認識嗎?」顧左右而言他,梵伶不上當。
好傢伙,主僕兩人都是一個樣。
「你當然認識,搞不好還十分親密呢!」要裝傻,他單耘疾還會輸人嗎?
梵伶臉色些微的泛白,她想到那夜的狂野,和新堂修……
那只是剎那的事,她將自己的反應掩飾得很好。
「喔,那是誰?」她鎮定的問。
新堂修不多嘴,單耘疾不可能知道的。
「下次再告訴你。」單耘疾挑挑眉,笑而不答。
光看梵伶的反應就知道他猜對了,那個笑裡藏刀的傢伙果然禁不起刺激,把眼前這個冰冷冷的大美人給吃了。
一個從沒擁有過禮物的人,一旦找到喜歡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的佔為己有。
「你不該來參加這場婚禮的。」單耘疾十分認真的說。
她有點吃驚他的說法,「為什麼?」
「唉,這真是一場無聊的婚禮,全是老人家,年輕男女少的可憐啊。」單耘疾抱怨的歎了口氣,「可憐了你我正值花樣年華,卻在這裡陪老人家。」
他捧著酒杯用悲慘的眼神嘟著嘴凝視她,「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沒被那群飢渴的夫人們給生吞活剝了。」
「有這麼嚴重嗎?」梵伶不信的看著他,太誇張了吧!
眼前耍寶的男人,真讓人不敢相信他是永夜的天王。
「是啊。」單耘疾又再重重的歎了口氣,「地神飛去台灣找他的真命天女,新堂修那小子今天結婚,只剩下我」個孤家寡人的。」
活像被女朋友拋棄似的,單耘疾搭肩靠在梵伶身上,一臉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