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孤家寡人的。」梵伶忍不住笑了笑,有了說笑的心情,「要是你真的走入禮堂,日本的酒店小姐可要喝西北風了。」
「哇!人家已經這麼可憐了,美人你還挖苦我?!」單耘疾不依的整個人纏在梵伶身上,像只無尾熊,「不行,你要負責安慰我幼小脆弱受傷的心靈。」
「啊?」幼小脆弱受傷?可能嗎?
「作我的女朋友吧!」單耘疾像是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大剌剌開口,「為了你,就算讓全日本酒店小姐都去喝西北風,我也不會心疼的。」
梵伶傻眼了。
今天她是命犯桃花嗎?
「答應我啦,好嘛好嘛!」單耘疾再接再厲裝可愛,他眨著眼,笑意滿滿,「你想睡覺,抱著我可是冬暖夏涼的,你去血拚,我就當你的柴可夫司機,你不高興,我馬上變身成沙包出氣筒。」
他笑的這麼無辜,梵伶不知道要怎麼推開他,衝著他的笑,她就板不起臉來威嚇他。
單耘疾這樣抱著她,看似是吃盡她豆腐了,但是事實上梵伶卻沒有厭惡感。
不談公事的單耘疾,無害的像是個小孩子。
「單君如果慾求不滿,山口組多的是等著獻身的小姐,我可以馬上替您安排。」冷不防的,新堂修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他紳士般的微笑著,一手持著波米諾紅酒,白色的禮服讓他尊貴無比。
梵伶僵直了身體,又回復先前冷冰冰的模樣。
單耘疾忙不迭的從梵伶身上爬下來。
「哈哈,新堂君言重了。」瞧瞧,那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單耘疾低頭猛喝了一口冰涼的香檳酒,胡亂的說:「賓客都死光了嗎?還是新娘逃婚了?怎麼您有空來這裡閒晃呢?」
「您都有空了,我怎會比您忙呢?天王。」新堂修不著邊際順著單耘疾胡扯。
「今天是您的大喜之日,再忙都要來喝杯喜酒嘛。」單耘疾打著哈哈,舉起杯,對著梵伶和新堂修。「來,敬你,祝你們白頭偕老。」
他呼嚕嚕的喝光杯中的香檳後,就腳底抹油溜了。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那樣子分明就像是和梵伶與新堂修敬酒。
新堂修不引以為意,他在單耘疾舉杯後,便也飲盡杯中酒。
〔為什麼不喝?」
梵伶的杯中仍有香檳,但是她卻沒有回應單耘疾的敬酒。
「要結婚的不是我。」很沖的一句話。
他是她的主子,她不該這麼回話的。
「說的也是,你並不是新娘。」新堂修像是沒發覺她的失態,應和她的話。
直到現在,梵伶才有了真實感。
看著新堂修身上白色漿挺的禮服,看著這滿室賓客,看著這炫然璨斕的東京燈火,她終於有了感覺。
新堂修要結婚了。
「恭喜你。」她發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脫口而出的竟是言不由衷的話。
不舒服的感覺湧現。
「謝謝。」新堂修保持一貫的微笑。「白天你去哪裡了?」
她並沒有出席白天在山口組主屋的婚禮典禮,沒有親口聽到新堂修說我願意。
「交代一些事給龍幫的人。」
「你已經是我的人,我不喜歡找不到人。」沒有火藥味,只是警告。
「知道了。」
「離單耘疾遠一點。」這是命令,口氣有新堂修少見的強硬。
「他不是永夜的人嗎?」不該有疑問的,她只是一個部屬,但是梵伶很疑惑,永夜不該是新堂修的朋友嗎?
新堂修笑了,賊賊的。「我討厭他抱住你。」無視眾多目光,他摟住梵伶的腰,一手牽起她的手。「更正,我討厭任何男人抱住你。」
梵伶在他注視的目光下,微微顫抖。
強烈的佔有慾,赤裸的慾望,那不是主子看部屬的眼,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
「你……」他怎麼可以,這裡是他的婚禮晚宴,前面站著的是他的妻啊。
「我不在乎這段婚姻,我不愛尚倚雲。」他看著她眼中的驚慌,那張麗容在窘迫時泛起淺淺的紅暈,看得他不經思考便言語。
什麼意思?
梵伶不敢想,她不能想。
但是,此時此刻她居然感到期待、興奮,這樣的情緒是陌生的。
「時間到了。」新堂修別開眼,低頭看表。「我們開舞吧。」
再看著她,會讓他想丟下這些煩人的蒼蠅,不顧一切壓倒她。
挽著錯愕的梵伶,他輕巧地滑向舞池中央。
音樂正好由原本的抒情協奏曲悠揚地轉為圓舞曲,兩人在眾人無法反應的眼光下翩翩起舞。
「修……你怎麼可以……」尚倚雲氣得頻頻跺腳。開舞的人應該是她和修才是的!她才是女主角啊!
窗外遠處,燈光點點,霓虹閃爍。
第五章
殺手集團永夜在箱根湯本溫泉有個渡假住所。
買下的目的是因為單耘疾認為,在東京工作壓力會過大,有個私人的溫泉度假處所,可以減少壓力、舒活筋骨。
寧槐並沒有反對,如果單耘疾不怕被人暗殺的話,就盡量去泡溫泉好了。
「當初買下這裡還真是正確的選擇。」泡在高熱的溫泉中,單耘疾享受地直歎氣。「可惜,寧槐那小子不懂得享受。」
這是一個搭在懸崖邊的露天溫泉,斜對面即可遙望玉簾瀑布。
哈哈,建在懸崖邊上的溫泉池,就算是有人想暗殺他,恐怕還沒殺到他,就已經跌到谷底了。
「要是他也貪圖享受,永夜大概就買不起這座溫泉了。」
說話的是,靠在另一塊大石頭上,閉著眼泡溫泉的新堂修,他露出結實的胸膛,被蒸氣熏過的臉,呈現出朦朧的俊逸。
單耘疾的眼角狠狠的抽搐,瞪著不遠處的新堂修。
看看,把他說的像只米蟲似的,雖然這是事實,也不要說的這麼露骨嘛!
「喂!」單耘疾不客氣的叫他。「你這個剛新婚的男人,不是應該正在和老婆度蜜月嗎?幹麼賴在這裡,破壞我泡溫泉的氣氛哪?」
「我是啊。」新堂修嗤笑出聲。
想到飛機已經把那個聒噪、膚淺的女人送到遙遠的歐洲去,他的心中真是無限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