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想想,她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姑娘。
她想的事情,和尋常姑娘想的永遠不一樣。
「還有,不論發生任何事,都希望你誠實以告,我也承諾無論何事,我都會與你共患難。」對著他許諾,也不知他願不願意,一顆心就這麼懸著。
「還有嗎?」
「沒有了。」她要的只有這樣,其餘的,她什麼也不求。
早已打定主意,不管他心中盤算什麼,只要他能做到這些要求,她便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
「你要的只有這些?」
不要綾羅綢緞,不要華廈美屋,她甚至沒開口要他在成親前,把這破敗的宅子整修一番。
這傻女人要的,只是這兩個廉價的承諾?
「對。」白妙芹慎重點頭,白皙的臉龐漾起一絲恬靜的眸子,閃著亮燦燦的光芒直勾勾望著他,那專注的模樣,彷彿想將他刻進心坎兒裡似的。
「你忘了我是奸商,我的承諾或許分文不值。」
「我相信你是個重信諾的人。」人人都說他不好,但她卻始終不那麼覺得。
她相信他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但她不在乎。
唯一所求,就是希望能靜靜陪在他身邊,伴著他,即使只是生命中短短的一刻。
「你……」頭一回,舌燦蓮花的他啞口了。
他從來不曾碰過像她這樣的女人,那麼傻,還傻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只要是你承諾的,我都信。」面對他的無言,白妙芹真心應答,她要的其實不是他那句承諾,她要的是他的承諾帶給她的勇氣。
心,早已兜在他身上了。
可是狂喜之餘,她也不是不害怕,所以她求一個勇氣,讓她能夠義無反顧。
「要知道,我可能會為了銀子,忘了承諾。」她眸中毫不猶疑的相信,讓他沒來由的感到憤怒,本該輕而易舉脫口而出的承諾,他硬是不肯說出口。
就是像……和她槓上似的。
「就算真是如此,我也認了,我只要你一句承諾。」白妙芹還是這樣固執,重複自己的要求,彷彿只要這樣做,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一方清靈卻固執,一方氣盛而不解,雙眼四眸就這麼在空中膠著。
終於,不以為自己會屈服的人屈服了。
「好,我答應你。」
終於,他點頭承諾,那小小的一個承諾,卻換來白妙芹大大的笑顏,彷彿她得到了什麼珍寶似的滿足。
那笑,燦爛得讓上官極品忍不住看得癡了……
如果可以,他甚至覺得就這麼看著那笑一輩子也不錯,可偏偏天不從人願,原就已搖搖欲墜的窗子突然被勁力給打個粉碎。
一聲巨響倏地打斷兩人之間的凝視……
第4章(1)
她絕對瘋了!
上官極品看著眼前面對鋒利劍芒,卻絲毫不退卻的女人,簡直傻了眼。
這世上究竟有哪個女人,碰到這種狀況不是嚇得暈過去,可只有她,還傻乎乎拼了命擋在前頭。
眼前那群黑衣人既然出自宮裡,能成為當今皇上的鷹爪,當然個個都是頂尖高手,只消一根小指頭,就能要了白妙芹這女人的小命。
她究竟憑什麼在這裡逞威風?
「來者何人?為何擅闖上官府?」白妙芹的聲音向來輕軟,就算是質問也沒有任何威赫作用。
就算再天真,看著眼前那些黑衣人,白妙芹也知道對方來意不善。
想也沒想的,她纖纖玉臂左右一張,護衛上官極品的心意不言而喻。
見狀,上官極品忍不住無奈的閉了閉眼,才想伸手拎開白妙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聽她又揚聲說著蠢話。
「上官極品是我的夫君,我絕不容許你們傷他分毫,要想傷他,除非你們踏過我的屍體。」方纔他已承諾,白妙芹自是打從心底將他視為夫君,她的護夫心切,頓時毫不吝嗇的展現。
「你閉嘴——」對她此刻的愚勇,上官極品忍無可忍,他咬牙冷喝,長臂一撈,就將正準備以一擋百的白妙芹整個人拎了起來。
「啊——你幹嘛?」突然間,眼前一片黑,她仰首,就見上官極品那厚實的背影立在她的眼前。
即使踮著腳尖兒,她也只能勉強瞧見那些黑衣人一丁點兒。
「你給我安份點。」見她都已經被拎到身後,還不安份,上官極品忍不住又是一聲低吼。
他的怒吼就像天邊的響雷,震得她耳根子轟隆轟隆作響。
「我說過要和你一起面對任何事的,你別擋著我,我不需要你保護。」纖細的頸項驀地一縮,白妙芹卻仍不住咕噥道。
「閉嘴!」很想拿什麼東西堵著她的嘴,難道她看不出來,現在的他沒時間和她扯什麼承諾不承諾的嗎?
眼前黑衣人冷冽的目光,還有渾身上下那股誓在必得的殺氣,上官極品知道宮裡「那個人」顯然已經有點捺不住性子了。
對「那個人」來說,他的存在猶如芒刺在背。
冷冷一笑,上官極品倒也不是省油的燈,否則也不可能在那無數次的狙殺之中,安然活了下來。
想要他的命,倒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殺——」
對峙一番後,那些黑衣人顯然已經估量上官極品的實力,再加上那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次任務顯然沒有想像中那樣艱難。
為首之中有了動作,其他五個黑衣人也跟著揮劍相向。
上官極品幽眸倏地迸出一記陰冷光芒,那勁力十足的一舉手、一投足,同樣帶著十足十的殺傷力。
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活下去,早就是他唯一的目標,為了活下去,他不在乎多殺幾個宮裡來的爪牙。
他掌若利刃,每一掌砍在黑衣人身上,彷彿能聽見筋骨碎裂的聲響。
「你……」為首的黑衣人沒想到錯估對方實力,他不就是一個商人嗎?為何會擁有這樣高強的武功,瞧他宛若修羅般的狠絕模樣,再看看那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在地上呻吟,甚至斷了氣的兄弟,那為首之人感到一陣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