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非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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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雅致的大廳裡,圓桌上幾隻茶杯和茶壺都空了。

  圍坐在圓桌旁的三人,兩人因為緊張、因為憂心而不住喝茶,龍倫則是一直為愛妻及賀定康解釋繆霆威的為人,不得不一直說,茶水才喝得多。

  髮絲全白的賀定康在照顧寶貝女兒上一直戰戰兢兢的,就怕一個沒顧好,女兒就香消玉殞,屆時,繆霆威向他要人怎麼辦?所以南城裡的親朋好友都說女兒是他手上的燙手山芋。

  雖然他疼愛女兒,但繆家堡他亦自知得罪不起,一直想將女兒早早嫁出去,可這會兒繆霆威真的出現了,他又捨不得、擔心了起來,就怕他會馬上帶走女兒。

  「陵親王,瀠瀠的身子骨難耐長途跋涉之苦,請替老夫說說話,別讓繆少主這麼匆忙就把我女兒帶走啊。」他頻頻拜託。

  「是啊,瞧那傢伙一臉凶相,瀠瀠嫁他,一定很快就嗚呼哀哉的。」

  倪夏曦也站在賀老爺那邊,她對繆霆威的印象實在太差了,不過是在一次南下時偶遇瀠瀠,一見失魂是他的事嘛,怎麼能狂傲的對外宣佈瀠瀠是他少堡主看中的媳婦兒,誰也動不得,還自作主張說在她十六歲時就登門迎娶,可說要娶,又把人放在南城沒個蹤影。

  哼!話全是他一人說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高興就抱著人親,這會兒,瀠瀠該不會被他吃干抹淨了吧?

  龍倫聽到兩人的話只能無奈搖頭,想來他剛剛說了一大堆霆威的好話,這兩人並沒有真正的聽進耳裡。

  他與繆霆威同拜一師,兩人相處至少三年,霆威文武全才,個性豪邁、重情重義,處事有條有理、果決利落,雖然脾氣不佳,但不是個不講道理之人。

  只是,他的霸氣及狂傲無人能及,才造成普天之下沒幾人能跟他相處得來。

  此刻,眾人談論的主角闊步走來,而且劈頭就道——

  「我要帶她走。」

  「不行!」賀定康跟倪夏曦異口同聲,且動作一致的站起身。

  繆霆威的黑眸一瞇,冷覷著倪夏曦,「不知方才是誰怒聲質問我何時要娶賀瀠瀠」

  「呃——」倪夏曦頓時語塞。

  他不再理她,上前一步,目光直視著賀定康,「請岳丈放心的把瀠瀠交給我。聘金,女婿會差人送至南城,至於嫁妝……繆家堡富傾天下,岳丈就不必費心準備了。」

  賀定康怔怔的看著眼前俊俏挺拔的男人,論氣勢、人品,他都是人中之龍,可瀠瀠是他的獨生女,他不可能不擔心。「賢婿,往北方的路程太艱辛了,舟車勞頓,耗時耗力,實在太過折騰,我怕瀠瀠會撐不住。」他捨不得女兒就這樣離開,更怕失去女兒。

  「請放心,我會斟酌速度,抵達繆家堡後,就會立刻送消息給岳丈。」

  「可是……那個……瀠瀠的身子可能不能……可能承受不了……我是指洞房花燭夜——」雖然以啟齒,可為了女兒的命,他還是得說。

  「我向岳丈承諾,在她身子仍虛時,絕不與她圓房。這一路上,我絕不會讓她有事。」

  龍倫也出聲安撫,「若說這世上誰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方式將賀姑娘帶到北方成親,也只有繆家堡有這樣的能耐,我願意為霆威擔保,令嬡絕對不會有事的。」

  賀定康仍然擔心、不捨,但他也清楚,如果再讓女兒回南城,並讓繆霆威前來迎娶,那更是繞了一大圈,折騰女兒了。

  於是,沉默許久,他眼泛淚光的看著繆霆威,「好吧,我就把我女兒交給你了。」

  第2章(1)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雖然倪夏曦硬是讓瀠瀠多留了幾日,可分離的日子終究是會到的。

  因為拜堂要在繆家堡,而繆家堡太遙遠,這一路帶愛女出來已夠折騰賀定康,若要他再往返南北,他也撐不住,為了讓他見到女兒穿上鳳冠霞帔的模樣,眾人特地尋來一套讓賀瀠瀠穿著拜別。

  雖然只有拜別,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這個玉環你留著,這是你娘交代要我在你出嫁時交給你的,爹一直都帶在身上。」賀定康忍著分離的不捨,從懷裡拿出一隻緘盒,一打開,一隻由紅、黃、綠、紫、橘所構成的五色玉鐲靜靜躺著,微微發光,燦亮色澤如天上霞雲,令人驚歎。

  「這是五砂玉鐲!又稱夜光彩雲鐲,傳聞世間只有兩隻,沒想到竟有這機會看到。」龍倫見過相關圖記,一眼便認了出來。

  繆霆威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在短短的兩個月內,兩隻珍貴玉鐲他都見到了,只是另一個擁有者卻是名貪官。

  龍倫又道:「傳言若把這隻玉鐲對月映照,便會發出五色光,如同夜明珠明亮。此物價值連城,還是別戴著免得引來覬覦。」

  「是,陵親王說的是,瀠瀠,你就收好吧。」賀定康連忙將盒子蓋上,再交到女兒手上。

  賀瀠瀠接過玉鐲,感受到父親話中的不合,再見到父親淚濕眼眶,她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哽咽著叮嚀他照顧好自己。

  眼看父女倆離情依依,還有倪夏曦說不完的再見,繆霆威心想這樣下去不知何時才能上路,所以乾脆強勢的擁著賀瀠瀠上車,這才得以啟程。

  ***

  藍藍天空下,車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京城,兩人所乘坐的馬車居中,前後四周皆有多名侍衛沿途保護。

  「你還有時間後悔。」

  馬車內,賀瀠瀠看著繆霆威道。

  其實,留在王府的這些日子,她明白了他是個桀驁不馴的人,不該也不會被她這樣的人束縛,於是,一旦兩人獨處時,她便不厭其煩的將自己的身子狀況告知,希望他打消主意。

  她的體弱來自先天的心疾,無法醫治的,所以她希望能勸阻他放棄娶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她,但他也總是回應跟此刻一樣的答案。

  「本少主從不做後悔之事。」

  她輕歎一聲,看他慵懶的坐臥在臥榻上,右方半拉起的簾子照進了一車的陽光,映亮這頂寬敞舒服的馬車,也將他臉上的神態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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