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大鬆口氣,心頭卻又難免失望。
雖然她嘴硬得強調她一點都不適合那些淑女衣物,但心底其實還是偷偷的期望會有翻盤的時刻,她也能變得有女人味,一眼就讓人驚艷,對她告白的別再只有女人,而不見半個異性。
可事實顯見,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她還是認命的繼續穿她的T恤、牛仔褲吧。
「你去換這一套!」樊雲歇突然將一套衣服放到她手上。
「要我穿這一套?」腰帶上頭好多亮片,很閃亮耶!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適合她穿!
「對!」他催促,「快去換!」
「好啦。」再換一套,不過又失望一次而已。
換上他挑來的黑色細肩帶上衣,下搭黑白千鳥格紋短褲,繫上閃亮的銀色腰帶,她低頭看著身上的服飾,覺得這樣穿似乎還不難看。
不過衣著是要看整體,配上她的臉一定就違和了。
套上紅色五分袖短外套,她走出更衣室。
「這套好看!」店員小姐驚呼。
哪套你沒說好看?再醜你也說好看!舒波起很想翻白眼,吐槽回去。
「再把這鞋穿上。」樊雲歇拿了一雙過膝長靴給她。
「要穿長靴?現在還很熱耶!」
「時節上已經是秋天了,路上很多女孩都開始穿靴子了,你沒發現嗎?」
她搖頭,心想,為啥他會注意到女孩穿的衣物?
「先穿上吧,真不行再說。」
「好啦。」她脫下腳上的布鞋,將長腿塞入靴子裡。「怎樣?」
「很好!」他眼神發亮,將手上的圓形紳士帽戴到她頭上,「你自己去照鏡子看看。」
會好嗎?她不相信。
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舒波起走到穿衣鏡前,鏡中倒映出的女孩讓她嚇了一跳。
既年輕又帥氣,但又不失女孩的嫵媚……這衣服簡直是為她量身訂做的!
「再來換個髮型就可以了。」立於他身後的樊雲歇拆掉她頭上的發圈,「如何?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你的性別了吧!」
她嘴角僵硬的動了動,「勉……勉勉強強吧。」
「你的嘴角在偷笑。」
「哪有!」她立刻摀住嘴。
「開心又不是罪過,幹嘛怕被人知道!」他莞爾一笑,「你就是愛逞強!」
舒波起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她是不是在他彎彎的笑眸裡看到一絲寵溺?
不可能不可能!她連忙甩掉這無稽的想法。
她這副德行向來只有被當哥兒們的份,不該想太多,也不准想太多!
「誰逞強了!」她昂首嘴硬道。
「好好好,是我逞強。」真是沒一日不吵嘴啊!「小姐,請幫她把吊牌剪掉,我們直接穿走。」樊雲歇對店員小姐道。
「好!」店員小姐開心的自櫃檯抽屜拿出小剪刀來,小心翼翼的剪掉吊牌。「小姐,你穿這樣真的好好看,要不是你的身材跟模特兒沒兩樣,還真穿不出那味道。」
模特兒?舒波起偏頭看著還在衣架前瀏覽的樊雲歇,想他還真是實踐了諾言。
「吊牌剪好了。」店員小姐拿著吊牌到櫃檯算帳。「一共是一萬六千元。」
一萬六?舒波起還未來得及驚呼出對金額的錯愕,一張信用卡已放上櫃檯。
「刷卡。」
「等一下!」舒波起拽住樊雲歇的手臂,「我的衣服,錢我來付。」
「這是我的主意,當然錢我來出。」
「但衣服是穿在我身上的啊!」
「大不了抓到犯人之後,把衣服還給我。」
「這是女生的衣服,給你你能穿嗎?」
「找得到人的!」他有些不耐煩的對店員小姐道:「結帳。」
「好。」店員小姐好奇的望了兩人一眼,收下信用卡。
找得到人的!說得也是,依他的外型跟職業,倒追他的女孩應該不少,就算沒有心儀的對象,要找個女孩把這衣服送掉,對他來說一定輕而易舉吧!她替他擔什麼心?真是吃飽太閒!
但是……
「這是我穿過的衣服,轉送人不太好吧?」她實在不太想將這衣服還給他。
她從沒穿過這麼適合她又這麼漂亮的女孩衣物,就連脫下都捨不得了說……
「這你不用操心。」
「但這是我的尺寸耶,別人不見得能穿。」
「拆開送啊!」他低頭在簽單上寫名字。
「你身邊女生這麼多喔,還可以拆開送!」她完全未察覺自己的語氣中透著一股酸味。
「光你家就五個了啊!」
她家……舒波起俏眸一瞪。
「原來你覬覦我的室友!」她甚覺不爽。
她的四名室友各具姿色,追求者眾多,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她還在心中默默配對,可現下她卻一點都不希望他跟任何一個室友在一起。
一定是她覺得他配不上她們任何一個!她想。
這人這麼愛鬥嘴,態度又吊兒郎當,不是個優質好對象,她的室友們太優異了,他配不上!
連腳趾頭都配不上!
「的室友」三個字可以刪掉。但樊雲歇未說出口,只丟給她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收回信用卡。
「走吧,接下來該改造你的髮型跟幫你化妝了。」他勾上她的手臂,「親愛的女朋友!」
第6章(2)
***
走在通往家門的巷子裡,為了求扮得唯妙唯肖,舒波起只好挽著樊雲歇的手臂,挨著他走。
沒想到已經走完一趟了,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壞人沒出來耶!」該不會全都白忙了吧?
「那我們再走一趟。」說完,樊雲歇微微提高音量,「我有東西忘了拿,陪我回去吧!」
「喔。」
「我覺得我們應該聊個天。」樊雲歇提議,「兩個人這樣走著都不講話,太不自然了。」
「好啦。」別看她表面鎮定,其實她滿緊張的,雖說惡人下手的對象都是男方,但她可不樂見樊雲歇受傷。「對了,我一直很想問你,但又不知怎麼開口。」
「你盡量問。」
「為什麼你對女孩子的打扮這麼清楚呢?」
今晚,是她活了二十四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不只是俊,還滿漂亮的——就如他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