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如果哪天你不再愛我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霍然將她推離懷抱,蹙緊眉頭看著她。
「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會簽離婚協議書,絕對不會為難你。」她看著他說。
閻傑瞬間抿緊嘴巴瞪著她,不知道該罵她還是吻她,竟然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愛上了別人,或者不再愛我……」
「閉嘴!」
陡然將她壓倒在床,他終於決定還是用吻的方法來阻止她的胡言亂語。
離婚?
不再愛她?
愛上別人?
下輩子吧!
父親的出現代表他在意大利的消息不久即會傳開。所以在狠狠地愛了胡亂說話的老婆一番之後,不理昏昏欲睡的她,閻傑連夜打包行李,連帳都沒結,即帶著老婆從飯店後門溜出去,反正旅館是他家開的,不付錢也沒關係。
隨即,他們直奔此番來意大利的最終目的——威尼斯。
威尼斯,迷離的海上女王,由一百多個小島和三百多座各式各樣的橋連結起來的一個水上城市,水上巴士為其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對於威尼斯的印象,大多人都會想到波光粼粼的美景,無數交縱在於門外的運河,不斷穿梭在水道中的貢多拉,和貢多拉上傳來的動人情歌……噢,美麗的威尼斯,叫人怎能不想它?
可是,想像與現實總有許多差距。
當饒從父踏上威尼斯的那一瞬間,眉頭就忍不住地皺起來。
威尼斯不再美了嗎?不,它依然美麗,但就是因為它的美麗吸引了來自全球各地的遊客,將整個威尼斯擠得水洩不通,放眼望去除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外,什麼都看不見。
她有點失望,不過在閻傑這識途老馬的帶領下,饒從父還是夢想成真的又游河又喝咖啡,還買了三個漂亮得令她歎為觀止的嘉年華面具,她相信從夫、從子一定會跟她一樣,對這漂亮的面具愛不釋手的。
離開威尼斯後也結束了此次意大利的蜜月之旅,兩人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回到台灣。
下飛機時已是半夜十一點半,因為兩個人都在飛機上睡飽了,所以沒有直接回家,驅車到士林夜市大吃大喝一頓,吃慣了台灣小吃再去吃意大利菜,老實說還真是一種折磨。即使身為半個意大利人的閻傑都有這種感覺,所以在夜市裡他大快朵頤得比她還誇張。
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一邊將嘴巴彎成O型拚命呼氣,一邊又忍不住拚命咀嚼,手上還夾了一大塊蚵仔煎準備再往嘴巴裡塞,饒從父終於忍不住開口。
「老公,吃慢點,沒人會跟你搶。」真像非洲來的難民。
「好好吃!」滿嘴的食物,他口齒不清的說。
「你又不是第一次吃。」交往時她曾帶他來過這裡。
他囫圖吞棗的咬了幾口即將嘴巴裡的食物吞下肚。「不一樣,當初我沒連續餓了半個月。」他迅速地解釋,隨即又送進一口蚵仔煎。
「你在意大利都沒吃東西嗎?我記得有喔。」饒從父好笑的道。餓了半個月?有這麼誇張嗎?
「那些東西哪裡是人吃的!」閻傑含糊的回答。
「老公,你沒忘記自己是個意大利人吧?」她似笑非笑地看他掃光最後一口蚵仔煎。
「可是我從小就吃習慣了我媽做的中國菜,離開意大利之後也盡量選擇住在Ohinatown或有中國餐廳的地方。」他無辜的說,然後伸長脖子朝隔壁賣黑輪的揚聲叫道:「老闆,麻煩這裡來兩份黑輪。」
「要不要辣?」
「愈辣愈好。」
饒從父失笑搖頭,「你真的一點也不像個外國人。」
「我長得比較像我媽。」他從她盤裡偷了一口蚵仔煎說。
她將整盤推給他。「我的意思不只有指長相,還有你如魚得水的舉止,我一直以為你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
「入境隨俗,我學習能力很強的。」
他三兩下便解決了她那盤已不再燙口的蚵仔煎,而此時兩盤黑輪正好送上來。
「多謝。」閻傑忽然用台語道謝,惹得饒從父噴笑出聲。
「老公,你別逗了好不好?」她求饒。
「我做了什麼?」他一臉無辜。
她笑著搖頭,見他立刻又再埋頭苦吃起黑輪來,他也吃了幾塊特別喜歡的豬血糕。
「老公,你的英文名字叫什麼?」不像他那麼會吃,他吃了幾塊即將剩下的推給他,無聊的問。
「傑森·麥迪奇。」
「麥迪奇?」不就是那個傳奇家族的姓氏嗎?真巧,沒想到老公竟與他們同姓。「在意大利姓麥迪奇的人很多?」她隨口問。
「還好。
「那你應該知道有一個叫唐納·麥迪奇的人,也就是那個傳奇麥迪奇家族現在的首領吧?你曾經見過他嗎?」
閻傑忽然停下狼吞虎嚥的動作,抬頭看向她。「為什麼這麼問?」
「無聊。」饒從父輕輕一聳肩,「同樣都姓麥迪奇,我想也許你曾見過他。」
「我是見過。」
「呀?」她懷疑地看著他,「那你不會剛好也是那個家族的一份子吧?」
「嗯。」
「咦?!」
第四章
傳奇的麥迪奇家族只有在歷史課本或雜誌的字裡行間中看得到,饒從父作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他們扯上關係,還嫁給一個麥迪奇家的人。
天,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撫平了那抹不可思議之後,想一想其實也沒什麼,所謂一表八千里,天知道她老公在麥迪奇家族中是多麼偏遠的一支,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好驚奇的。
真是少見多怪!
沒有再多問關於麥迪奇家族的問題,他們又吃了幾攤之後才回家,待他們累得想睡時,天空已漸泛白。
「鈴……鈴……」
不確定自己是否在作夢,當客廳的電話鈴聲確切的傳進饒從父混沌的大腦時,已不知響了多久。
痛苦的睜開眼,她希望電話鈴聲能在下一秒鐘就停掉,可是令她頭痛欲裂的鈴聲依然響個不停。無力的歎口氣,她伸手將老公留在她腰上的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