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允浩嗤之以鼻,「原來皇室的聲譽與尊嚴得靠公主變潑婦、欺壓自己夫君來維持?那你們是活該自找罪受。」在他看來,這些男人已經走火入魔,全都很沒用!
「你怎麼罵人了?我們可是有心來請教的。」有人發出不平之鳴。
「我自認閱人無數,是不是真心來請教,只要說上幾句話,察言觀色一會便知分曉。」他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打算,因為這些人看來都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你!」眾駙馬爺無言反駁。
事實上,他們那些公主妻簡直是不滿足,他們本對她們卑躬屈膝、事事順從,沒想到自從上回被皇甫斳狠狠的訓了一頓後,竟然又開始嫌他們沒有男子氣概,不若皇甫斳如何又如何……
拜託,她們個個養尊處優、難伺候得緊,萬一他們真成了硬漢,一個搞不好她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不小心逼死一個公主,可是死全家啊!
戴允浩知道他們沒膽、沒勇氣,轉念一想一股同情湧上,「先訓練膽子吧,找張老婆的肖像來練習跟她講理,說男女在一起,一定要互信互愛……」
「不可能,她們常罵我們這些人是混賬東西、飯桶,互信互愛?下輩子再說吧!」
這他倒相信,那些公主個個張牙舞爪像潑婦,比較來賽兒實在好得太多了。
簾子外的賽兒也很同情他們,皇姐妹們被寵得太過,對他這個妹妹都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了,對這些夫婿自然更是仗恃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便耀武揚威,他們當然動輒得咎。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但這個壞不是打罵女人,而是要有自身的魅力……」
戴允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古代還得開班授課,但古代的尊卑原來無關男女,而是在於有無皇室血統,他算是見識到了。
賽兒聽他教著其他人要怎麼當個有魅力、有魄力的男人,要虛懷若谷,更要有自信、有旺盛的企圖心,也要自我要求、讓妻子瞭解到你的好、你的必要性……
她真不知道他原來這麼有想法,她好得意,這麼棒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雖然他的心好難捉摸?
「主子,就知道你在這裡,快來,這些駙馬的另一半全來了。」
突然間,兩名丫鬟匆匆的找來了,還焦急的拉她出側廳說話,這一聽,她隨即腳步未歇的跟著兩名丫鬟往稍遠的花廳而去。
一踏入花廳,果真,她的皇姐妹們全來了。可聽丫鬟們說,她們竟然詭異的走後門,還要求看到她們的人都不許嚷嚷,當作沒看見她們?
這真的太奇怪了。而且瞧瞧她們,沒有往常的趾高氣揚,反而溫和得很,以前聚在一起總是嘰嘰喳喳的姐妹們這會兒居然靜悄悄的,她才發現她們連丫鬟也沒帶。
「呃……皇姐、皇妹們,有事嗎?」她不解的問。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個個臉上竟然出現百年難得一見的羞澀。
說起來,她們這輩子從沒讓人凶過,父皇怕煩、怕吵,所以任她們予取予求,久了她們也習慣高高在上,找的另一半自然不能比她們蠻橫、凶悍,但也不能如皇甫斳那般弱小,讓人打從心眼底瞧不起。
誰知,皇甫斳會突然變得不一樣,讓人刮目相看,眉宇之間多了一股威儀,舉手投足更是從容優雅。一個無能的男人轉眼變成了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令她們看了簡直是氣到搥心肝,恨不得叫自己的駙馬也去摔破一次頭,看能不能也變個樣。說穿了她們就是想知道皇甫斳是如何改變的,但總是難以啟齒,大家眼神轉來溜去,都要別人先開口。
賽兒被幾位姐妹們圍著,她們卻都不說話,她忍不住蹙眉,「沒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我還有事要……」
怕她真走人,幾個金枝玉葉急急的爭相開口,一時之間鬧烘烘。
「皇甫斳的改變,妹子是怎麼辦到的?」
「我們一向覺得妹子有過人的能力,皇甫斳如今的樣子你到底是怎麼教出來的?也教教我們嘛。」
「是啊,請別藏私,傾囊相授。」
連「請」字都說出口了?賽兒傻眼,這些居心叵測的姐妹,她有點被打敗了……
「女子出嫁,第一件事就是替夫家開枝散葉,連個子兒也沒蹦出來卻在這裡聒噪,吵死人了。」
驀地,戴允浩那嚇死人不償命的冷峻嗓音在廳內響起。
公主們聞聲,臉色血色盡失,又見到他那雙怒氣騰騰的黑眸迸出殺氣,嚇得她們馬上著急地想走人,殊不知她們的另一半早聞風而來,只不過躲在另一面牆後,不敢跟她們打照面。
待她們走後,駙馬們紛紛走出來,一臉佩服,但戴允浩根本不知他們也跟著他過來了。
「這是示範,咱們回去依樣畫葫蘆。」大表驚奇的駙馬們逕自解讀,向戴允浩打恭躬揖,又向賽兒點頭,便開心的離去。
自始至終,賽兒都一臉一頭霧水,只能疑惑的看向丈夫。
搖搖頭表示同樣不解,他上前一步關切的問:「你沒被欺負吧?」
「沒有。」
金總管卻在旁插話,「我知道其他公主們也到府後,嚇得就去跟駙馬爺說,駙馬爺好擔心公主應付不了,會吃大虧,心急如焚的丟下那些駙馬就飛奔過來了。」
說那麼多做啥?戴允浩俊臉窘迫漲紅,忍不住冷眼瞟了金總管一眼。
但這一眼金總管沒接收到,他笑得眼瞇瞇,見到主子終於有主子的樣子,對公主也如此呵護,看來他真的要去找老太君報個喜,她老人家要抱曾孫的心願不會太久。
「謝謝你。」賽兒朝丈夫燦然一笑時她知道了,他是在乎她的。
戴允浩看著這張為他綻放的笑顏,理性與感性徹頭徹尾的失去平衡了。
她是皇甫斳的妻子,而他是借住在皇甫斳身體內的魂魄,這樣的關係除非他真的將她交到季南風手上,否則他們的交集是不會劃上句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