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暫且維持這名不副實的夫妻關係吧。
他不躲、不逃了,雖然不能完全擁有她,多點時間相處也好,若在某年某月某日,他又落到某個不知名的時空時,至少還有和她一起的回憶。
第6章(1)
從那一天開始,戴允浩將對賽兒的愛開始往記憶裡堆疊。
但他仍然忙碌,甚至越來越忙。
他想過了,皇甫家有太多貪得無厭的吸血鬼,如今由他坐鎮,家產才能守住,但一旦他離開,再多的金山銀礦也不夠那些吸血鬼搶。
所以,為了讓賽兒跟老太君能生活到老都衣食無虞,他要努力的賺錢,多賺幾座金山銀礦,至少三代坐食山空都還不必擔心會窮途末路。
所以除了保有原有的生意外,他又再開疆闢土,積極拓展海內外生意,四處徵求人才。
豐富的經商經驗,讓他得以沉穩而篤定的處理許多大小事,從沒人想到他有這麼大的能耐,過去藐視、輕鄙他的人,也不敢再挑釁。
然而還是有白目的船商前來想狠敲一筆運費,認為他賺很多,他們的費用昂貴一點對他來說應該也不痛不癢。
結果沒想到他直接挖角,以優渥條件吸收該船商的老經驗管事,直接砸錢買船載貨,反正皇甫家大江南北皆有各式貨物需要載運,他不怕這船沒用。
另外,他還增設倉庫在碼頭附近,方便貨物進出,也方便倉儲盤點。
每天每天他都忙得昏天暗地,皇甫家的生意更勝以往,進賬的速度更是令人咋舌。
時序由春天進入夏季了,炎熱又多雨,他猜測這裡的天氣應該也屬於溫帶半濕潤的季風氣候。
常常,午後會下稀里嘩啦的大雨,但一會兒雨停了,陽光依然刺眼,溫度極高。
偏偏,他們東苑主臥的位置西曬,沒到夜晚時分牆面即開始散熱,古代沒有冷氣,他自然常睡到滿身汗,比不上古人已很習慣這樣的氣候。
此刻,他正全身黏答答的看著睡在內側的賽兒。
從她鼓起勇氣要兩人同床之後,他順了她,但總是在她睡下後才進房。而每回從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聲聽來,他知道她始終沒聽他的話早睡。
有趣的是,一等他上床後,不知究竟是她覺得可以放心睡了還是等累了,她總是很快的就熟睡,而且整個人是放鬆的,不若他緊繃。
太熱了!戴允浩忍不住坐起身來,微拭額上汗珠,拉開床簾,看能否涼爽些。
再回頭,他靜靜凝睇賽兒,她睡得好熟,看來一點也不覺得熱。她穿著一樣的單衣,側著身向他,前襟敞開,露出半片抹胸……
他頓時覺得更熱了,氣血上湧,深吸口氣,目光再回到她睡得香甜的容顏。
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魅力,還是昔日的皇甫斳給了她錯誤印象?以為他沒開口要翻雲覆雨,男人就沒有性需求?
他究竟真的是因為氣溫太高?還是心中那股一直無法澆熄的慾火,才會汗水淋漓?
他熱到頭昏眼花,又血脈賁張的似要噴鼻血,乾脆起床走到後方的浴池,想洗去身上黏黏的汗水。洗完後他連單衣也沒套上,直接走到房間。本想等涼爽些再穿上衣服,沒想到床上的人兒突然眨了眨眼,慢吞吞的坐起身來。
燭火掩映,她看來仍有些恍惚,睡眼惺忪的看見站在床邊的丈夫,傻愣愣的朝他一笑後,迷迷濛濛的大眼緩緩往下移,他的上身胸肌結實硬朗……
也許是還有點睏,她又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看到的部位是他的腰部,也很勁瘦,但因困意太濃,眼神再度迷濛,待視線定焦時,她看到的是肌肉糾結的大腿,感覺、眼角餘光……好像瞟到了什麼?她直覺的又往下移,就見到那亢奮的……
她倏地瞪大眼,再眨了眨眼,好像還不怎麼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柳眉一蹙,她的眼神從上到下,完整的、大剌剌的給他看上一遍,這才發現丈夫赤裸著軀體,雙腿之間不就是……
「啊——」一聲來不及壓制的尖叫聲就這麼衝出她的喉嚨。
片刻之後,戴允浩穿妥衣物,賽兒安靜的坐在床榻,一張出塵脫俗的臉滿是羞答答的紅暈,即使她的目光遲遲不敢再瞄向他,他仍不得不承認她此刻的模樣很賞心悅目。
然而,他的裸體有這麼可怕嗎?她的那聲尖叫可把住在不遠處的丫鬟跟管事給嚇得從床上跳起,直接衝過來敲門,而他只在門內以她做惡夢帶過。
賽兒臉紅心跳,雙手握著丈夫遞給她壓驚的一杯茶水,她一口一口的啜飲,杯子也已見底了。
他從椅子上起身,拿走她手上的杯子,「還要?」
她羞澀的搖搖頭,偷偷抬眼,看他將杯子放到桌後轉身又看向她,視線一接觸,她慌得又低下頭。
室內靜謐無聲,這股氣氛讓她更不自在,只能無措的把玩自己白蔥似的十指。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不解的問:「你不是我的妻子嗎?難道不曾見過我的裸體?」
「我……那個……我們……」她輕咬下唇,羞得有些難以啟齒,但她知道他正耐心等著她的答案。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著他,「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被灌了許多酒,聽丫鬟們說,賓客們是要你借酒壯膽,完成人生大事,誰知你喝得太過,尚未入新房已醉死在席筵中。」
他皺眉,「那婚後的每一夜?」
她吞嚥了一口口水,雖是夫妻,但公開談論床第之事還是很羞人。「我、我們雖同房同床,但你不敢碰我,卻因為太君希望能有入門喜,你又扭扭捏捏,我只好……」想到那件她藉著酒意要霸王硬上弓,主動撲上一事,她仍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戴允浩見她的臉頰燒紅,像是滾燙得都要冒煙了,他大概猜出她做了什麼,「你硬上……」
「……你、你別講得這麼白,我、我也是沒法子,太君每天問,而你每晚身上的衣著又包得比我還要緊,還說我貴為千金之體,不容褻瀆,」她拍拍益發熱燙的臉頰,心中撲通撲通亂跳,「所以,我就逼自己拋開矜持,可結果你說……你不行……你那裡……沒法子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