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傢伙笑裡藏刀的嘴臉,實在讓她想吐。
「話不可以隨便說,年輕人說話太沖,沖得太快,可是會禍從口出的喔。」袁德宗話中有話,似警告又似在談笑。
要不是天一堂辦事不力,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無法收拾,她哪還有命在這邊嚼舌根?還害得他被警方煩了一整夜沒睡好。
「謝謝你的教誨與提點,我會注意的。」她虛偽的睜著眼說瞎話,末了還備註一句:「不過老人家虧心事也別做太多,小心會有報應。正所謂夜路走多了,也會碰到鬼,更何況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說是嗎?」
「是不是這樣,我們走著瞧好了!」他勾起一抹狡獪的笑,笑裡包藏禍心、不懷好意,臨去之際,還特意回頭撂下幾句話:「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妄想逞英雄,對你是沒好處的,切記!切記!」
「受教了!」張珈尹表面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實際上卻對著他的後腦勺猛扮鬼臉,還很不文雅地伸出她的中指。
誰理他啊!
他的好日子不多了,等到僅剩的一小部分證據拿到手,她會選個黃道吉日讓他嘗嘗牢裡免錢飯的滋味,看他還能神氣囂張多久!
俗語有言:搖擺沒落魄久。她確信這是至理名言。
「有事嗎?」盛泛在遠處見到張珈尹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怕她有麻煩,所以特意走過來問她。
「還不是袁德宗那老傢伙,想威脅我,門都沒有!」呸!她會怕他不成!
「原來他就是袁德宗。」他總算明白為何她的動作會如此不敬老尊賢的原因了。「他威脅你什麼?」
「除了警告我別亂說話、別逞英雄之外,還會有什麼?」他的卑鄙、他的下流,讓張珈尹一想到火氣就直往頭頂冒了上來。
「看來,他對於你還活著相當不滿喔!」她會活著,根本是袁德宗和天一堂始料未及的,他不氣死才怪。
「沒關係,有你在身邊保護我,我什麼都不怕!」她的眼中充滿了對盛泛的信賴。
「那我們走吧!」張珈尹的笑靨宛若雨後的陽光,驅散早上以來的死氣沉沉,教他一顆無所適從的心終於能放下來了。
「沒問題!」袁德宗的出現也算好事,至少暫時讓張珈尹忘掉她和盛泛之間惱人的事,忘了去想自己是不是同性戀的煩人問題。
一離開立法院,袁德宗坐上黑色的凱迪拉克汽車,立刻撥電話到天一堂堂口。
「喂,阿龍嗎?我是袁德宗。」他找的人是天一堂的當家陳中龍。
「袁老大,有何好關照?」陳中龍一口流利的閩南語,說話口吻江湖味十足。
「阿龍,你是養了一群酒囊飯袋嗎?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擺不平,我看你們天一堂乾脆收山,別混了。」他奚落地道。
「老大,失禮啦!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好好教訓過他們了,下次不會再失敗,你放心!」陳中龍拍胸脯保證。
對於這次行動失敗的原因,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阿清製造的炸彈,威力一向驚人,可是這次竟然沒有發生作用,甚至連一隻小螞蟻都沒有炸死,這事未免太玄了!
其中必有蹊蹺,他非調查清楚不可,否則沒炸死人事小,丟了他們天一堂的臉……事大。
「這話是你說的,要是再失敗,後果你是知道的,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袁德宗漾起一抹冷笑,語意雖輕描淡寫卻有濃濃的警告意味。「大家同坐一條船,一旦她把我們的事抖出來,絕對是大家一起死,倒霉的不會只有我而已。」
「我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你放心的把事情交給我,我會處理得很漂亮,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陳中龍討好的說。
要不是還想多撈點油水好照顧一幫兄弟,他哪需要聽袁德宗在這邊放狗屁,真他媽的@#$%……
「阿龍,看你的了!我希望很快能收到她的訃文,可以嗎?」那女人非死不可,凡是想與他作對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別怪他無情!
「沒問題,我不會讓她有機會擋我們財路的。」陳中龍低沉的嗓音象徵著風雨欲來。
凡是天一堂想殺的人,沒有殺不掉的。
張珈尹,你的命,天一堂要定了!
坐在車中的張珈尹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不禁打了個哆嗦。
怎麼搞的?她的身子怎麼突然發起冷來?
「會冷嗎?要不要我把冷氣關小一點?」盛泛關切地問。
「沒關係,反正快到了。」她指了指已近在咫尺的服務處。
「那就忍一下吧。」他寵溺的拍拍她的手。
車內溫度這麼高,她竟然會冷,簡直跟她昨夜怕熱的情況差異太過懸殊了嘛!
一走進辦公室,盛泛赫然發現有一張新面孔夾雜在一堆辦事人員當中,警戒心驅使他立刻上前揪住她的領子,準備來個大逼供。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他充滿戒備的盯著她看。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你又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她對於盛泛審視的目光不但不畏懼,反而輕鬆自若的笑問。
好膽量!盛泛在心中為她的勇氣暗自喝采,殊不知她根本是因為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一點都不害怕。
第5章(2)
「盛泛,她是自己人,還不快點放開她。」張珈尹好笑的上前去解救那位被當作歹徒的夥伴。
「自己人!?」盛泛聞言鬆了手,卻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好,我是廖婉容。」廖婉容撫了撫被盛泛扯亂的領口,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對盛泛伸出手。
「你好,我是盛泛。」他也禮貌性的和她握手致意。
「婉容是我的幕僚兼文膽,也是這次擅作主張和我姨媽狼狽為奸請你來保護我的始作俑者。」張珈尹在旁邊適時地做了介紹,好讓盛泛對她有更進一步的瞭解,順便消除不需要的懷疑。
「珈尹,你這話根本是過河拆橋嘛!你想想,要不是我和你姨媽大刀闊斧地做了這麼一個英明又睿智的決定,你的小命可能在昨天就報銷了,哪還有機會讓你在這邊說一堆忘恩負義的話來?」廖婉容從容不迫的對張珈尹的話做了些許的修正,以正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