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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在她意外的拉扯下,李奇不得不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對她低咆出聲,痛死了。

  饒從夫小心翼翼地伸手掀開他右側的西裝外套,因為她發覺他似乎一直將左手放在右腹側,令人不禁有些懷疑。

  眼前的景像是觸目驚心的,刺目的血染紅他的白襯衫,還不斷滲出他壓在傷口的指縫,滴落西裝褲上。

  她駭得倒抽了一口氣。

  「我送你到醫院去。」她立刻決定。

  「謝謝你的好心,但我不能到醫院去。」李奇將外套拉回原位,扯唇微笑道。

  「為什麼?」她不知道他怎麼還笑得出來,一般人一定早因此昏厥過去。

  「因為我受的是槍傷,但我並不想上報。」

  「比起你的命,哪個重要?」天啊!這是什麼爛理由?

  李奇沒有回答她,仍繼續作勢下車。

  「喂,你真不要命呀!」饒從夫迅速地下車繞過車頭,阻止他下車。

  「放心,這裡沒別人,如果我真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你見死不救的。」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以為我真那麼愛多管閒事嗎?我是怕你死後,我會良心不安。」說著她強迫他坐回車內,砰的一聲地將車門關上,再繞回駕駛座。

  「我堅持不去醫院。」

  「殯儀館呢?去不去?」

  他輕笑一聲,隨即倒吸了一口氣。

  「你這個人真奇怪,受了槍傷竟然還笑得出來。」她瞄了他一眼。

  「這就叫做苦中作樂。」他微喘息道,聲音明顯地虛弱下來。

  「誰想殺你?」

  「我會查出來。」他堅定的說。

  「生意上的對手?」

  「如果是的話……就不必請你幫忙了。」

  其實他會遇上她也是巧合,因為離開餐廳後,他先是向下屬探聽有關她的一切,然後便請他們讓今晚搭便車的他提早下車,沒想到竟遭人狙擊。

  受傷的他逃入停車場躲避,等壞人離去,正巧看見電梯門開啟,而出來的竟就是她。

  「什麼意思?」她看了他一眼,見他已因失血過多而疲累地閉上眼睛。

  「我需要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容身之地……」

  「喂,他怎麼樣了?」

  陳昌模慢條斯理的收拾自己帶來的醫療物品,搖了搖頭。

  饒從夫瞬間睜大了雙眼。

  「沒救了?不會吧?」

  「小姐,請你用腦筋想想,如果沒救了的話,我剛剛有必要浪費時間幫他清傷口嗎?」他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那你剛剛搖頭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這次又惹上了什麼麻煩,要這個可憐的男人替你挨子彈?」

  「你少自以為是行不行?什麼都不知道只會瞎猜!」既然床上的病人沒生命危險,饒從夫自然有心情跟這個高中同學抬槓。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幹麼要偷偷摸摸地將他帶回家,還找我這個才剛畢業的實習醫生來救他,你不怕我把他害死呀?」

  「你以前在校的成績很好,即使現在只是實習醫生,醫術也不可能會差到醫死人吧。」她皺眉盯著他說。

  陳昌模忍不住又翻了下白眼。

  「小姐,我知道你以前會走上這一行,為的是替你姐姐籌措開刀的醫藥費,不得已的,但是現在你們的經濟應該都過得去吧,你是不是應該做些正常的工作了?」

  「正常的工作,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的工作不正常嘍?」饒從夫瞇起雙眼,不悅地盯著他,一副他敢點頭她就跟他拼了的表情。

  將近十年的朋友,陳昌模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脾氣呢?

  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的工作接觸的人太多了,又容易得罪人,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平實一點的工作做呢?」

  「從來沒有。」

  他有些無力。

  「那麼至少別玩弄別人的感情,男人發起狂時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你絕對想像不到。」

  「陳先生,任何人都有資格跟我說這句話,就你沒有吧!比起你的花心和善於玩弄感情,我簡直是望塵莫及、小巫見大巫呢!」柳眉一抬,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說。

  花心大蘿蔔還想教訓人?拜託!

  陳昌模頓時語塞。看了她半晌之後,他搖搖頭。

  「算了,反正忠告我已經給了,聽不聽全在你,我要回家了。」

  「等一下,你還沒告訴我需要注意的事項。」她欄住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皺眉道。

  「我留了些藥,你按時讓他服下。紅色的藥包是退燒時用的,我想他的傷口可能會引起發燒。萬一你讓他服下後,他的熱度還是退不下來的話,你再打電話給我。至於傷口的換藥,明天我有空會再過來一趟,如果沒空你就將就些,反正你剛剛也看過我是怎麼做的不是嗎?」他咧嘴笑。

  饒從夫皺了下眉頭。

  「不管怎麼樣,你明天最好來一趟。」

  「我盡量。」他突然傾身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她伸手要揍他。

  「這是出診的醫藥費。」他急忙道。

  聞言,她氣得只能用眼神揍他。

  「滾吧!」

  「嘖嘖,過河拆橋就是你這種人。」他說著搖搖頭,逕自邁步離開。

  陳昌模離開後,饒從夫小心翼翼地檢視了李奇的狀況,確定他沒發燒後,放心的到洗衣間清洗扶他進屋時染血的衣物。

  她著實不瞭解自己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會愚蠢的將麻煩帶回家來。

  唉!自己都已經累得半死,還得照顧一個受了槍傷而昏迷不醒的病人。

  這並不是她慣有的做事原則,她得承認,自己有時候的確是心太軟了。

  想不透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饒從夫用力的搓揉手上的衣服,像是發洩一般。

  現在後悔似乎有些太遲了,畢竟他還在昏迷中,要趕也趕不走,想送醫,又擔心他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會再裂開。

  唉,唯今之計只有暫時讓他住下,並祈禱他能在最短時間清醒,再讓他離開。

  走出洗衣間,她難抑關心的再次進入客房中,查看李奇的狀況。

  他果真如陳昌模所言,開始發起燒來。照著陳昌模的交代,她先餵他服下退燒藥,然後靜坐一旁等待藥效的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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