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真的嗎?」燕向天微微瞇起黑眸,質問的看向雲娘。
「呃……她說的當然不是真的,我們牡丹樓又不是專做善事,要歌妓也用不著花這麼多銀子買她吧。」雲娘瞪了美人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妳騙人,當初的確是這樣說好的。」美人不敢置信的瞠眼搖頭。
「到底誰騙人,看這賣身契便知分曉。契約書上寫得很清楚,妳必須賣身還錢。」雲娘自衣襟後的暗袋拿出一張賣身契,在半空中揮了揮。
燕向天朝雲娘伸出手,示意她將東西交給他。
雲娘頓了下,但心想燕向天這樣有頭有臉的人斷然不至於使出什麼陰招,也就乖乖將賣身契遞給了他。
低頭瀏覽過賣身契上的內容,燕向天朝賴在懷中的美人緩緩道:「雲娘說的沒錯,妳的確有簽下『賣身』還債的契約。」
美人搖搖頭,悔恨的道:「當初雲嬤嬤好心幫我葬父,又待我如女兒,所以我才不疑有他,沒多看內容就簽了這張契約,可沒想到……沒想到她翻臉像翻書一樣,硬是逼著我接客……」美人話未說完聲先泣,惹得在場所有男子心生憐惜。
「嘖嘖嘖,瞧她多會演戲啊?不管怎樣,我們就是要照這賣身契走,妳快過來!」雲娘朝身後的手下瞟了眼,示意他們上前抓人。
「我不要,若要毀我清白,我不如……不如一頭撞死!」美人悲淒泣訴,隨即眼神一轉,作勢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在場的人都不禁異口同聲發出驚呼,眼睜睜看那小腦袋就要撞上柱子,香消玉殞。
「啊!」所有女人都摀住了眼,不忍目睹。
「砰!」聲音揚起,但卻不是響亮的碰撞聲,而是小而悶的聲響。
眾人既驚且懼,緩緩將目光移向柱前,只見美人一頭撞上的不是柱子,而是燕向天擋在柱前那健壯寬厚的胸膛。
「公子?」美人揚起懸掛淚珠的長睫望向他,旋即泣道:「既然您不救我,就讓我死吧。」
「妳這麼美,死了豈不可惜?」燕向天抬起她的下巴,促狹道。
美人愣了愣,暫時忘記要哭泣。
「雲娘,這女人我要了。她欠妳多少?」燕向天轉向雲娘道。
「呃……五千兩。」雲娘回答。
「好,我替她贖身。」燕向天像在談論天氣般輕鬆,「等等妳去我的錢莊拿錢吧。」
「不行啊。」雲娘為難的道。
「不行?」燕向天挑起眉。
「我已經把她的初夜賣給了莊員外,人家可是出價八千兩呢。」
第1章(2)
「那個禿頭肥肚的老頭子?」燕向天冷嗤一聲,「妳還真是會推人入火坑。」
「欸,燕少,您就別奚落我了,我開門做生意,價高者得,也是天經地義。」雲娘理直氣壯的道。
「兩萬兩。」燕向天淡淡道。
「兩萬……什、什麼?」雲娘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這一下子也加碼太多了吧。
「嫌少?」燕向天嘲謔的扯了下嘴角。
「不不不,當然不是。」雲娘連忙搖頭,這價格已可直逼當紅花魁了。
「那就好。」燕向天低頭朝懷中的美人問道:「妳叫什麼名字?」
「夜嵐。」美人眨掉眼中的淚珠,漾起感激的淺笑。
燕向天大笑出聲,「哈哈哈,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妳以後就跟著我吧。」
「聽說你買了個艷妓回家?」書齋中,一個身著長袍、貌似書生樣的男子,搖晃著手中的扇子似笑非笑的問。
「你的消息還真靈通。」燕向天微微扯唇,手中揮舞的毛筆一勾,寫完最後一劃。
「你燕少的事跡可是大街小巷最讓人感興趣的話題,要不知道還真是困難。」男子走近他,看了眼攤在桌上的宣紙,忍不住讚道:「好字。」
燕向天放下毛筆,瞥了眼好友,俊朗的臉龐帶著沉穩的微笑,「哪比得上你的千萬分之一。」
「這話倒說得實在,我也只有這點勝出了。」男子毫不推辭的接受他誇讚。
「你的臉皮也厚得可以了。」燕向天大笑的調侃。
「否則怎麼當你的朋友?」男子反諷道。
「好個劉品,你今天應該不是特地來找我鬥嘴的吧?」燕向天走到一邊的茶几旁坐下,拿起茶杯啜飲幾口水。
「我收到消息,敵國派出間諜準備對你不利,你要特別小心。」劉品在茶几另一旁坐下,收起嘻笑的神情正色道。
「這已經不是新鮮事了。」燕向天慵懶的道。
「這次不同以往,他們是鐵了心要殺你。」畢竟燕向天不僅開設錢莊,也是糧草的主要供貨商,況且因為他的人面寬廣,許多小國都賣他面子跟皇上結盟,若能剷除他,對那些覬覦皇土的敵國絕對是一大幫助。
「他們若拿得走我的命,就來試試看吧。」燕向天還是一派不在乎。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管怎樣,你一定要特別留意週遭的可疑分子。」劉品不忘提醒。
「放心,我還沒玩夠,不想這麼早當神仙。」燕向天扯唇道。
「現在就我們兩人,你不用演戲了。」劉品睇好友一眼,跟著端起茶杯啜了口茶。
燕向天微微一笑,沒有答腔。
「我知道你是為了不讓皇上對你有所顧忌,還有為了讓公主死心,所以才裝出一副流連花叢的風流樣,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劉品繼續道。
「有時我真慶幸你是朋友而不是敵人。」燕向天加深了唇畔的笑意。
「說真的,其實你若可以跟公主締結良緣,對你也有好處,何不乾脆就接受公主的情意呢?公主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也稱得上中上之姿,又沒有金枝玉葉的驕蠻任性,跟你挺相配的啊。」公主對燕向天的心意早已不是秘密,就連街頭小販都知道了。
「公主是很好。」媗陽秀麗的臉蛋閃過燕向天腦海,讓他的心不自覺打了個突,但他很快又壓抑住那份感覺,懶懶的道:「不過我一點都沒有當駙馬的意願。」他可不想以後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皇室的限制跟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