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巧就是,而你應該是喬茵……今晚聯誼的新朋友。」韓斯淺笑地說道。
「麻煩你忘記我剛才的狼狽。」喬茵的十指在他眼前揮動著,一副想將他催眠的模樣。
韓斯被她的可愛模樣逗笑,挑眉問道:「你一向這麼愛演嗎?」
「事實上,我演得最不好的是名媛淑女這種角色,因為我常在狀況外。」喬茵歎了口氣,烏溜溜眼珠一轉便定格在他細緻好看的五官上。「抱歉,忘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韓斯。」
「啊!我知道你!」喬茵指著他的臉,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個高居名門淑女理想金龜婿第一名的韓斯。「我參加過你家的宴會,你就是那個養在深閨備受寵愛、身體不大好的貴公子,對吧?」
「想不到我聲名如此遠播。」韓斯知道許多人在背後這麼說他,卻沒料想到她會真性情地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那是因為我做過……」獵夫計劃。喬茵連忙悟出嘴巴,防止自己鑄下大錯。
韓斯雙臂交叉在胸前,倚著白色螺旋梯對她一笑。
而喬茵無法不注意到他那對溫柔內雙眼皮一笑起來,精緻的五官便明艷了起來的好看模樣。
「因為你做過獵夫計劃,還將駱克列在第二順位,對嗎?」韓斯傾身向前,黑眸鎖住她的眼。
「你……你怎麼會知道?」喬茵後背冒出冷汗,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你你……不會就是那天躲在花園裡的那個男人吧?」
「沒錯。所以,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們私下找個地方慢慢聊吧!」韓斯扶住她的手肘,用一種溫柔但不容拒絕的力道讓她跟著往外走。「附近有一間『HOMEMADE\'餐廳,介意一塊兒用餐嗎?」
「我不介意,可是聚會不能爽約,我也得先換衣服。至於『HOMEMADE\',那種熱門餐廳,沒有在半年前訂位,怎麼可能有位子?」喬茵嘴裡念著,卻是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往前走。
「我在『HOMEMADE\'永遠有位置,而你的衣服不影響我想結交你這個朋友的念頭。」韓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臉上淺笑完美地像一張面具。「至於那場聚會,我會代你婉拒,然後安排你和駱克私下見面。」
喬茵看著韓斯精緻五官,粉嫩雙唇愣愣地張開,只說得出……
「哇!」
「所以?」韓斯一挑眉,詢問她的意思。
「我覺得我遇見神仙教母了。」她雙手合十,雙眼閃亮地看著他。
韓斯唇角一揚,黑眸裡閃過一陣算計光芒;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領著她走出了餐廳。
她覺得他是神仙教母?天知道他從來不是什麼好心人,他只做對他有利的事情。
這事……她以後就會知道了。
「慘了!我在你面前要形象全無了!」
當韓斯將喬茵帶到「HOMEMADE」連鎖餐廳裡以龍蝦聞名的時候,喬茵馬上舉手投降。
「我覺得你最好寫下切結書,保證在我吃完這頓晚餐之後,你還願意介紹駱克跟我認識。」喬茵坐在靠著水流吧檯的四人雅座裡,圍上吃龍蝦專用的白色紙圍兜。
「我保證。」
「那我就可以放心大快朵頤了!」她舉手歡呼道,開始朝眼前食物進攻。
韓斯看著她因為美食而笑瞇起來的眼神,喜歡她不造作的真誠。
他記得秘書傳給他的報告裡提到,喬茵已經二十六歲了。但是,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居然還會因為一丁點小事而像孩子一般地開懷,他很佩服。因為他即便是在孩童時,也沒經歷過這樣的單純。
「你為什麼不吃?好像都是我在吃耶!」喬茵不好意思地問道。
「我容易對海鮮類過敏,沒辦法像你這麼盡興。不過,我很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看起來讓人食慾大開。」他的黑眸噙笑,定定地看著她。
「你的眼睛好美……」喬茵睜大眼,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她驀地埋頭苦吃了起來。
韓斯笑望著她羞到發紅的耳朵,開始替她剝起龍蝦殼。「多謝你的稱讚,實話實說的人會有好報的。」
喬茵看著那些他擺在她盤裡的龍蝦,她笑呵呵地忘了不好意思,只一逕開心地吃著新鮮彈牙的龍蝦、喝著韓斯替她選的芳美白酒,覺得置身在天堂。
用餐既畢,服務生將桌面清除乾淨後,韓斯則是繼續替她斟著白酒。
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喝得臉頰也紅了,眼眸也迷濛了。
她酒量還行,但是因為喝得很開心,笑得有點無力,所以支肘托腮地看著他。
「這一餐麻煩讓我請客。」因為喝了酒,她說話速度變得很慢很慢。
「下一餐換我請你。」
「你不會是對我感興趣吧?」她睜大眼,努力不讓眼皮往下垂。
「你該不會是想叫我死心,因為你的目標是駱克?」他說。
「你真是太、太、太厲害了。」她用力地鼓掌,一臉佩服。
韓斯往後靠著椅背,單手斜倚著楓木扶手,鏡片下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睨著人。
喬茵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發現這個乍看斯文儒雅的男人,眼神其實帶著一股惑人媚態、殺傷力其實很強,讓人移不開視線……
「為什麼非要駱克?」韓斯緊盯著她的眼,黑眸像絲綢般捲得人動彈不得。
喬茵頭皮發麻,有種被電到的感覺。她慌張拿過酒杯,又喝掉了半杯。
「駱克看起來很強勢,擁有那種一出場就可以震撼全場的殺敵氣勢。」她說。
「為什麼你需要這樣的一個男人?」
「因為我爸爸需要這樣的一個女婿。」她又喝了半杯酒,用力眨干眼裡突然冒上的淚水。
韓斯又為她倒了一杯酒,靜靜地聽她說話。
「我爸爸是家族裡的老二,董事長一職原本不會輪到他身上的,沒想到我大伯得了癌症,四十歲英年早逝,我爸像個誤入叢林的小白兔,被迫提槍上陣,從此就沒真正開心過了。」她啞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