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了我的人了,除了嫁我,誰還敢要你?」他出聲揶揄道。
「你……你欺負我。」
「所以我才要負責呀。」
「啊!」她倏然將他推開,怒氣沖沖的瞪著他指控,「你說要娶我,原來只是為了要負責!」
「對呀。」他咧嘴,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你——可惡!」明知他是在逗她,她就是忍不住的掄起拳頭朝他捶去。
手在半空中被截住,包裹進溫暖而有力的大掌之中,揶揄的笑臉不知在何時變得認真而深情,他凝視著她的雙眼,輕聲的對她說:「我愛你。」
祁霎霎激動得說不出話,除了臉紅外,眼眶和鼻頭也都忍不住的紅了起來,她感動得快要哭了。
杜擎見狀,急忙揉了揉她秀髮,像往常與她玩笑時般輕快的開口,「該起來了,外頭的雪已停多時,我得趁這機會看看有無逃離此處之路。」
她點頭,起身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卻在一陣冷風拂來時,這才驀然想起自己的赤裸。她紅著臉拉過衣衫掩在胸前瞄他,「你……」
知道她在害羞,他背過身去等她著好裝後,才拿起自己的衣服,毫不介意裸露的穿戴起來。
她把臉別開,臉紅不已。
他低笑幾聲,決定這回先暫時放她一馬,起身走向洞口道:「我先到外頭看看。」
穴外一片雪白天地,恍若除了白之外,世間再無其他色彩。
他抬頭向上望,回想昨天他們約略跌落了多深,而其間又是否有類似此平台之處,可讓他們往上攀回山頂?
想了一會兒後他搖搖頭,決定放棄往上攀的方式,改以往下走尋找出路。只是他也不確定,究竟他們離地有多遠?這山谷有多深,而山谷下是溪流、平地或是足以讓人碎屍萬段的銳利石林?
一聲鳥嘯突然在空谷裡迴盪,杜擎循聲抬頭,只見一隻老鷹正展翅傲然翱翔於天際。真羨慕它,如果他也有翅膀就好了。
「怎麼樣,有出路嗎?」祁霎霎走到他身邊問。
「我想往下走走看。」
「往下,怎麼走?」她蹙起眉頭,探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谷。
「你先進洞去。」他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轉頭對她道。
她看了他一會兒後點頭,轉身踅了回去,但卻是小心翼翼的站在可以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的地方。
只見杜擎當下吸一口氣,運起內力朝平台邊緣的一塊石壁擊掌而去。「轟」的一聲巨響,石壁應聲崩裂,往崖下直墜而下。他此舉主要是想借這巨石試探山谷之深淺。果然不一會兒,谷底便傳來轟然一聲,巨石落了地的聲音傳了回來。
聽見此聲,杜擎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就那回聲來估計,他們應該離地並不太遠,往下走或許真有一線生機。
「你為何要把巨石擊下山谷去?」看出他臉上欣喜的神情,祁霎霎疾步來到他身邊。
「我要下去看看!」他興奮的對她說。
「下去哪兒看?」
他伸手指向谷下。
她一愣,「要怎麼下去?」
「當然是跳下去。」他毫不猶豫的回道。
她一時傻眼的瞪著他,「跳下去?」
他用力的點頭,絲毫不覺得這話有多嚇人。
「你先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谷有多深,途中有無立足休息之地,或者有籐蔓、樹枝之類可用之物。」說完,他縱身便想往谷下跳去,但一雙堅定而且用力的雙手卻霍然將他拉住。
「不要!」她面無血色的朝他大叫。
杜擎愕然的回頭看著她。
「不要,」她拚命的對他搖頭,「不要跳下去,你根本就不知道下頭有多深,有什麼東西在,這樣貿然跳下去無異是自殺,你……難道你就真的那麼不想娶我,寧願選擇自殺?」
他聞言頓時哭笑不得。「你在想什麼呀?小魔女,我剛剛不已經跟你說我愛你了嗎?」
「那……那也許是騙人的。」祁霎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這樣說。
其實在他為了救她同她一起墜崖時,她就已經完完全全明白他的心了。她現在只是在害怕,害怕他除了想救她之外,什麼都不顧,包括自己的命。
跳下去?
為什麼他能說得這麼簡單容易,從這平台往下望,除了白雪之外,底下根本就是深不見底,連棵樹都沒瞧見,這叫她怎能不想辦法阻止他?
認識這小魔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除了她故意要戲弄一個人時,會將自己所有的表情隱藏起來外,其他時候,她的喜怒哀樂幾乎可以說是一目瞭然的,所以杜擎一見她現在臉上面無血色,又害怕又不安的神情,便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他伸手輕輕地將她拉進懷裡,低頭輕吻了一下她冰冷的唇,「放心,我說過我要用八人大轎娶你進門,你忘了嗎?」
她無言的看著他,懇求他別去。
「我保證一定會完好無缺的回來,帶你離開這裡。」他凝視著她雙眼保證。
「我不要你的保證,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她靜靜地望著他一會兒,忽然開口這樣說。
「好。」他點頭答應。
「杜擎,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他點頭。
「如果你成功的到了下面,卻發現回頭路難如登天,那麼就不要再管我,把我忘了。」
怒意瞬間在他眼底湧現,杜擎抿緊了嘴巴,不發一語的看著她。
「答應我,好不好?」她求道。
而他卻只是沉默的盯著她,直到好半晌之後,才故做屈服的回應,「我答應你。」
聽見他的回答,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而在安心之下,心裡卻難免生出一抹說不出的惆悵。
「如果下去之後,」他凝視著她的眼,緩緩地接著開口,「我發現回頭路難如登天,我會回到昨天我們墜落的地方,直接從那裡跳下來。」
祁霎霎瞬間瞠大雙眼,分不清此刻心中五味雜陳的感受到底是震驚、心喜或者是生氣?
「沒有我在你身邊,以你現在的身子是不可能一個人在這裡熬過一夜的,所以最遲一天,我一定會回來。而如果我來不及趕回到這裡來救你的話,」他說著伸手輕輕地撫上她冰冷的小臉,溫柔的凝視著她,「生不能同時,只願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