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如舒瞪大眼,身體僵住,無法相信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是在她唇瓣輕觸了下,卻感覺她渾身僵硬。
他於是退了開,看見她辣紅的臉蛋上似乎冒著煙,不禁朗笑出聲。
他的笑聲教身體被定住的黃如舒突地清醒,雙腿莫名一軟,滑跪在地。
他吻了她他吻了她他吻了她他吻了她……
她腦袋不斷跳針,思緒混亂,心臟猛地急顫,三魂少了七魄。
歐帝斯見她跪坐在地,宛如靈魂出竅般呆茫,更止不住笑意,笑得胸腔顫動,也忘了要伸手拉她一把了。
他逕自朝筆直的長廊緩步而去,食指不覺輕觸唇瓣,回想方纔那瞬間碰觸她嫩唇的餘韻。
與她唇瓣相觸的剎那,他其實渴望更熱切貪婪地索取她的吻,卻因她太過度的反應令他不得不暫停。
雖然曾提醒自己不想跟她有進一步的發展,不願再嘗試一份新感情,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他便無法理性控制自己的心了。
打從他決定帶她回英國時,他應該就有自覺,他是真心希望跟她擁有未來。
黃如舒呆愣在地,直瞅著他緩緩遠去的背景,直到許久才能站起身追上他。
她既困惑又羞怯,不明白他吻她是什麼意思?是對她有意思或者只是單純的惡作劇?
***
隔天上午,歐帝斯帶她前往市區的女裝精品店。
踏進高級的精品店,黃如舒還來不及發問,他不待女店員招呼便逕自走到一排禮服前挑選一件鵝黃色小禮服,接著走到皮包櫃挑選一隻米白晚宴包,再走往鞋區選了一雙淡粉色高跟露趾涼鞋,要店員直接拿給黃如舒。
「去試穿。」他把快速挑選出的衣飾配件交給她。
「嗄?」她一臉錯愕,驛手接過貴得嚇死人的衣飾,神色緊張。
「去試穿,別管價錢。」他語言命令,不准她再為價格婆婆媽媽的。「你今晚要跟我參加珠寶秀,必須穿著正式,時間不多了,你快去試吧。」
時間緊迫,他還得帶她去美容院。
黃如舒只得乖乖聽命,穿上她從沒穿過的露肩小禮服,踩上她從沒踩過的細跟高跟涼鞋。
「嗯……我的眼光很準確。」坐在沙發的歐帝斯摩挲下巴,對走出試衣間的她上下審視,滿意地點點頭。
被他一雙深眸注目的黃如舒,拉拉細肩帶扭捏不已,尤其腳下的細鞋跟讓她重心不穩。
「我……我穿這種鞋不會走路……啊!」才一晃動她便拐了腳,往前飛撲。
歐帝斯急忙起身,長臂一探,握住她腰際,讓她避免再對他行大禮。
腰際被他大掌盈握,隔著薄薄的衣料,宛如他手心直貼她肌膚似的,讓黃如舒瞬間臉蛋灼熱,渾身不自在。
歐帝斯也沒鎮靜到哪去,觸上她肌膚之處一片熱燙,下腹還傳來一陣莫名的騷動,他強壓下內心熾烈的渴望,將她身子小心定穩,繼續辦正事。
「真的不會走路?這雙鞋搭這件禮服很完美,我幫你挑雙低跟的好了,禮服不能配平底鞋。」他試著轉移注意力,俯首低凝她細白腳踝上的涼鞋,對於捨棄這完美配搭覺得有些可惜。
之後他為她挑選另一雙低跟涼鞋,卻仍讓穿慣平底鞋及球鞋的黃如舒走起路來不免心驚。
歐帝斯又帶她前往美容院做造型,不到半天時間,便將她改造得煥然一新,在傍晚時分準時帶她一同到達珠寶秀會場。
黃如舒感覺自己完全不像自己,她變時髦漂亮了,卻又感到陌生,而陪著一身西裝筆挺、俊美非凡的歐帝斯走進時尚會場,更令她彷彿在作夢。
他領她坐在靠近舞台前的位置,不時有人上前向他問候,穿著體面的男人們以英語、法語等她聽不懂的語言向他熱絡攀談。
「嗨!歐帝斯,好久不見。」一名身材窈窕的美艷女人走近他座位,狀似熟悉地叫換他名字。
「嗨。」歐帝斯態度自若,在對方的兩邊臉頰親吻了下,而對方也回應同樣的問候。
「祝你今晚成功,發表會後見。」女人巧笑倩兮地轉身離開。
黃如舒頓覺胸口一股酸楚,緊抿唇瓣,感覺有些難受。
她一直對昨天他輕觸她唇瓣那一吻耿耿於懷,甚至萌生一堆粉色妄想。
然而此刻看見他跟別的女人打招呼,亦輕鬆自若地親吻對方臉頰,令她覺得昨天的他應該只是單純對她打招呼罷了,而她卻為此反應過度,難怪他會哈哈大笑。
這一想,她頓覺心情窒悶,甚至無地自容。
相較起來,那個女人跟他的關係該比她跟他還要熟稔,也比較像處於同一世界水平的人。
她這才驚覺,她跟他的距離不僅只是身份背景懸殊,她對他的一切根本全然陌生。
「怎麼了?」發現她低著頭狀似消沉,歐帝斯在她旁邊坐下關切道。
「呃?為什麼。」她抬眸看他,輕搖螓首。
她在想什麼?就算此刻穿上昂貴禮服,提著名貴包包,她終究只是只醜小鴨,怎能對王子般不可一世的他,有貪念、奢想。
「珠寶秀要開始了,你可要專心細看,因為這是我最驕傲的一次設計突破。」
歐帝斯胸有成竹,確信新一季奧斯頓珠寶展將引發珠寶時尚界話題。
他想將第一時間的成果與光彩讓她一同共享,若不是她的鼓勵與勸慰,他只會消極的不戰而敗。
第10章(2)
「奧斯頓新一季珠寶秀正式開始,首先要介紹的是,旗下同品牌J.Alst新品……」主持人宣佈道。
舞檯燈光亮起,配戴昂貴首飾的冷艷模特兒開始走秀,紛紛展示身上的頸飾、耳飾、手飾等。
知道黃如舒不懂英文,歐帝斯在她耳邊一字不漏地輕聲翻譯主持人的介紹。
她對眼前一個接一個閃亮亮的珠寶鑽飾毫無興趣,卻是感覺耳朵熱燙。
歐帝斯溫潤低沉的嗓音,教她心口騷動,怦然心動。
即使再三提醒自己不該再喜歡他,不能對他有奢想,可了坐得靠她太近,她完全無法克制被他牽動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