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t!」他命令。不想跟混身是泥土的寶貝熱情相見歡。
Mariabella立刻乖乖坐立,嘴巴大開地喘著氣,激動地猛搖尾巴,很高興主人歸來。
歐帝斯瞥一眼身上黑色衣料,印上好幾處狗腳印,俊眉蹙攏,但看著對他笑得開懷又興奮的寶貝,他不忍責備。
「Marry!Marry……你怎麼突然跑掉……啊?」邊跑邊叫喚狗的黃如舒跑到主屋前方,一臉驚詫。「你、你……你回來了?」她喘著氣停止奔跑,既意外他的出現,也被門前的傭人陣仗嚇到。
隔了十日,再次見到英挺俊逸的歐帝斯,仍令她緊張敬畏。
尤其此刻的他一張俊容緊繃,深邃的黑眸似在怒視她。
「你跟Mariabella在做什麼?」
眼前倉惶而至的新保母紮著馬尾,臉上汗涔涔,身上衣服沾滿泥巴,而手上還拿把小鏟子呆立在前。
再次見到她的邋遢樣,他全忘了曾透過錄影畫面為她溫柔慈愛而動容的短暫情緒,眼下只覺不滿。
「玩泥巴。」黃如舒仰臉誠實回道,發覺站在陽光下的他,更加俊美奪目。如果他臉上的表情能溫和友善些,肯定更令人心情蕩漾。
要命!她無端對僱主心神蕩漾個鬼?
甩甩頭,她緩下因奔跑過度而急促的呼吸,她只是因為他外表太閃亮,單純欣賞讚歎罷了。
「玩泥巴?」歐帝斯俊眉蹙攏。見她搖頭又氣喘的怪異,不明所以。
「沒想到……狗跟小孩一樣,喜歡玩沙、玩泥巴。它在後院樹叢挖洞,我陪它一起玩。」她自然笑說,呼吸仍顯急促。
「搞什麼?弄得這麼髒!Mariabella幾時學會玩泥巴了?」歐帝斯怒斥,無法忍受他優雅高貴的寶貝挖土玩沙的野蠻行為。
「呃?其實……那應該是狗的本能,它玩得很高興耶!」見他真的發怒,黃如舒小聲解釋,「弄髒再洗就好了,我待會兒就要幫它洗澡。」
以前在幼稚園帶小孩,她也常蹲在沙堆陪小孩一起玩耍,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准再讓她玩泥巴!立刻幫她洗乾淨。」他命令完,便轉身朝主屋邁步。
坐在地上猛搖尾巴的Mariabella有點奇怪主人對它的冷淡,以往他它回來總是對它又親又抱,它不禁對著主人的背影嗚咽一聲。
歐帝斯聽而不聞,隱忍著不跟久別重逢的寶貝摟抱,不僅因它身上的污漬,更是對它貪玩表示一種處罰。
「Brock——」踏進玄關,他急喊老管家。以往他歸國, Brock總在第一時間,站在大門外相迎。
「啊!那個……盧伯伯受傷了。」黃如舒跟在他身後,趕忙道。
「盧伯伯?「歐帝斯對這稱謂很陌生。
「因為我覺得叫名字不太好,才改稱他盧伯伯。「老管家的年紀,足以當她的父親了,直接喊對方英文名字或盧先生,都有些怪異。
一開始,她覺得老管家外表威嚴,有點距離感,但幾天相處下來,發覺他其實個性和藹慈善,已將他當長輩般相處親近了。
「Brock受傷?什麼時候?傷勢如何?「歐帝斯有些擔心。回台灣前,他在機場還與Brock通過視訊,當時並無異樣。
「今天早上,他去酒窖挑酒,不小心閃到腰,家庭醫師檢查過,建議躺在床上休息幾天。你要交代他什麼,可以先跟我說,我答應幫忙盧伯伯,讓他可以安心休息幾天,他的工作我會代勞。「
「你要代勞?」歐帝斯一臉不以為意。
「我向盧伯伯請教過工作內容,臨時接替一下應該沒問題。」這幾日相處,老管家向她提點歐帝斯的生活習慣,對於他的龜毛要求她已有概念。
「你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再說。」他瞥一眼跟在旁邊髒兮兮的寶貝。
「喔。」她點頭輕應一聲,轉而對狗兒說:「Marry,我們去洗澡。」
「Mariabella——」他冷著聲糾正,心想真該扣她一筆薪水。
以為主人在叫它,Mariabella搖著尾巴鑽到歐帝斯腳邊,磨磨蹭蹭,讓他的西裝褲管又多添幾抹污漬。
「沒把自己弄乾淨,我不會摸你。」他對愛犬訓言後,便跨步朝旋轉樓梯方向而去。他得先回房換掉一身髒衣服,再去探視老管家。
***
黃如舒在Mariabella的房間浴室,為它洗澡吹毛。
當——當——當——牆上古典壁鍾輕響三聲,讓準備替狗梳毛的她驚詫了下。
「啊!三點?午茶時間!」她倏地神情一怔。
管家守則第四條:謹守午茶時間,不得延誤。
「慘了,來不及替你梳漂漂,如果遲到,你把拔會很生氣,先陪他喝完茶,我再幫你整理。」她對狗兒說道,便站起身,急忙趕去伺候僱主的午茶時間。
看見身上濕淋淋且沾著泥巴的衣服,她轉而跑往衣櫃,翻一套乾淨的休閒服,迅速換上。
「Marry——Mariabella Tea time ,go!」她一手拿鐵梳,一手拎著毛油,心想待會兒泡完茶,可以幫狗整理毛髮。
狗兒跟她一起奔跑下樓,直達後院的一處玫瑰庭園,此庭園正是歐帝斯今日喝下午茶的地點。
「遲到五分鐘。」見一人一狗匆匆奔來,坐在大洋傘下休閒躺椅上的歐帝斯一臉不悅。
「對……對不起……明天、明天……一定準時。」黃如舒上氣不接下氣,彎著腰,喘吁吁道歉。
別說五分鐘,就是遲到一分鐘,對在意下午茶時間的他而言,都是大忌。
念在她只是好意替代Brock受責,且已誠心誠意道歉,他勉為其難包容原本不能原諒的過錯。
「Mariabella,」他輕拍躺椅旁,狗兒一聽指示,直接躍上躺椅,坐靠他身旁,高興地搖尾巴。「你洗乾淨了,毛髮卻很凌亂。」他伸手揉揉那圓圓的頭頂,一身潔白長毛並無梳理,令他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