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腳步才剛踏出,人卻被他的手臂一圈,整個往後落入他的懷中,使背部重重地撞擊 在他的胸膛上。
「房間在這個方向,別走錯了。」他隨即在她的耳邊低語。
「我要離開,不住這裡了。」她渾身僵硬的迸聲道。
「為什麼?只因為要跟我同床共枕?」
易驗宬的氣息在她耳際輕呼,讓她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來。敖玫君不禁迅速地掙開他,然後 一個轉身與他面對面。
「對。」她重重的說,「我以為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恢復記憶,而不是來與你重做夫妻的 。」她必須趁現在跟他把話說清楚,免得他誤會了她暫時答應與他同居的意思。
而他只是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看著不語的他,敖玫君再度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你沒忘記,我曾告訴過你,我心儀的人是歐昱峰,所以不管我的記憶是否能恢復,我 們都不可能再做夫妻。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她冷靜地說。
易驗宬沉默的看了她半晌,隨即好奇的問:「如果我堅持不與你離婚,堅持要與你做夫妻的 話,你該怎麼辦?」
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哀傷,雖在轉眼就不見,卻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留一個不愛你的人在身邊,除了痛苦、折磨與相互的傷害,你不會得到什麼的。」她面無 表情的看著他。
「這是你的親身經驗?」
「不,朋友的。」她避開他探試的眼。
他不想拆穿她的謊言,只道:「那麼她一定沒能告訴你,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感覺 ,那是人間的天堂,世間的極樂。」
「莫非你曾經感受過?」當然,和夏郁蓉在一起的時候。
「不曾,」他直視著她的雙眼輕聲道,「但是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在那裡。」
我們?他指的應該是他和夏郁蓉吧! 「我要走了。」她轉身道,但在同時間,腰部再度被他由身後攬住並拉向他。
「你哪裡也不去,這裡就是你的家。」
背對著他,敖玫君可以盡情釋放自己哀傷的情緒。
「這裡從來都不是我的家,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喃喃自語的說。
「以前不是,以後絕對會是。或許,你覺得我們應該搬家,一個只有我們兩人身影與記憶的 新家?」他早有這個計劃。
我們倆?他的意思是指他和她,而不是指他和夏郁蓉嗎?
可能嗎?
不,她不能再重蹈覆轍了,覬覦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是會有報應的,她應該比誰都清楚。
算了,別再胡思亂想了,現在最該做的便是快刀斬亂麻,一刀斬斷他們之間不該有的牽連, 免得害人又害己。
「請你放手好嗎?」
見他毫無反應,她只得再度用力的掙脫開,然後轉身面對他。
「我再強調一次,我現在已有喜歡的人,不管我的記憶是否能恢復,我都不可能與你再續前 緣,所以請你不要再隨便碰我。」她絕然的說著。
可易驗宬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般,立刻伸手輕輕地刷過她的髮梢。「我們的緣份這輩子是注定斷不了的,你屬於我,你愛我。」
聽到這話,一陣顫慄感倏然竄過她的全身,敖玫君幾乎耗盡全身的力量,才隱藏住差點做出 早已恢復記憶的舉動。
她愛他?
老天,她這從未說出口的愛意,他到底是從哪裡得知的?
將視線移向大門口,她想奪門而出,但如此一來只是證明她作賊心虛。所以她抬高下巴,將 視線定在他的臉上。「我並不知道以前的我愛不愛你,但是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 並不愛你。所以,請你下次別再說這種話。」她嚴厲的說道。
「你在說謊。」
敖玫君的臉色在倏然間刷白,她瞪著他。「你憑什麼認為我在說謊?」
「因為你的聲音在發抖。」
敖玫君瞬間閉上雙眼,感覺冷汗沿著她的背脊緩緩流下。
老天!不要,不要讓他發現她在說謊,拜託。
「你別無聊了,我的聲音哪裡發抖了。」她佯裝鎮定的開口,嘴角甚至還擠出一抹笑。
而他只是沉默的看著她,但那難以捉摸的黑褐色眸光像是能看穿她的偽裝,看進她內心真正 的感受般,看得她渾身不自在,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我要走了。」她再也受不了的轉身道,可手臂卻在瞬間被他攫住。
「我愛你。」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敖玫君的腦袋倏然一片空白,她轉頭盯著他看,忘了自己剛剛才說了不 愛他的話,心跳急促地問:「你……你剛剛說什麼?」
只見易驗嚘N摸她的頰,再伸手捧起她的臉。「我說,我愛你。」
敖玫君瞬間瞠大雙眼,企圖從他臉上找出這句話的真偽,而他的眼神清澈,神態認真,盯?∷狺D蟪之鬗蕉嚝袟〉那橐狻?br />
他是認真的?
他愛她?
「不!」像是突然清醒了般,她踉蹌的後退了一大步。他愛的是夏郁蓉,不可能會是她,從 來都不是。
「不?」
「你要我說幾次?不管我的記憶是否能恢復,我和你都不可能再在一起,因為我現在喜歡的 是別人,你別再糾纏我了行不行?!」她無法自制的衝口叫道,喘了一口氣後,她堅定的看著 他,「我不想恢復那一年的記憶了,請你把那張結婚證書拿出來撕了,反正我們也無實質上 的夫妻關係,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誰也別管誰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但他的聲音卻立刻在她身後響起。
「玫君,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敖玫君被他這句話嚇得戛然止步,她緩緩地轉過身。
「你還要假裝多久,說你記不起我們之間的事?」
他發現了!這怎麼可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硬聲道。
易驗宬靜靜地凝視著她忐忑不安的雙眼,在她幾乎要承受不了四周無形的壓力後,這才緩不 濟急的開口——
「從在『原力』見到我之後,你就想起了一切對不對?」
敖玫君聞言,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他果真知道了!
霎時,屋內安靜的像是無人在場一樣,他們兩人各自站在客廳一方,誰也沒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