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新婚夫妻難免會熱情如火。」他笑睇她臉上掩不住的羞怯,話說得很體諒,嗓音卻低沉地帶點暖昧,而且隔著一張床望著她的眼神也過於性感深邃,鑲嵌在那張英挺俏倬的臉上,有種勾引人的嫌疑。
「客……客廳!我們還是出去等房東好了。」她在一陣魅惑的氛圍中找回自己的理智,慌忙跑出房間,逃避心上那股滋滋作響的電流。情竇初開的她有點承受不了那樣強烈的感覺,覺得自己的心正為他怦然跳動,卻又像要在下一刻停止一樣緊張……
「你沒事吧?」崔世拓明知故問,跟在她身後捕捉她每一個慌亂的神情,就像猛獸追逐著受驚的獵物,在一定的距離外賞析她每個細微的反應,思索著何時該是出手的時機……
狩獵的過程是一種煎熬,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
「沒事,沒事……」她坐在沙發上摸摸頭髮,呼吸著客廳裡的新鮮空氣,甩開方才心中那陣暖昧的騷動,往後一靠——
「啊——啊……」
她微怔,脖子僵硬地枕在沙發上,耳朵遲疑地聽著牆壁後傳來的聲音。
「啊啊……快點……再快點……」
她雙手緊握,全身僵直,覺得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的事,但背後的那陣喘息聲愈來愈激情,在安靜的客廳裡清晰地迴盪著……
她聽到了,代表他一定也聽到了。
「嘿嘿,這裡的隔音好像做得不太好哦?」她硬撐起僵硬的嘴角,乾澀的喉嚨卻發不出一聲笑,只能用一種很滑稽的表情盯著他看。
「你搬來這裡,我說不定會多接幾筆生意。」他神色自若地撫過她緊繃的額角,俊唇輕鬆地上揚,聲音聽來頗為愉悅。
哈,連上天都在幫他,像這種到了傍晚就「滿室春雷」的屋子,他就不信她會搬進來住。
「這樣啊……可是我覺得這房子好像不太適合我,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太浪費了。」她兩手一比,十來坪的房子被她說得像是皇宮一樣大。
「是嗎?可是這裡的房租挺便宜的。」他看她的小臉紅得像熱炭一樣,實在忍不住玩心大起,不逗逗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哦……你好棒,好棒……啊啊——」
亢奮的呻吟激盪到最高點,丁花梨覺得自己都快化為一堆尷尬的灰燼了!
「你不是說過租房子不能只看價錢嗎?呵呵……我先下去等你。」她捂著發燙的雙頰直接向大門外狂奔,頭也不回地離開這棟處處「高2 潮不斷」的大樓,顧不得禮貌,把一切都丟給他處理。
「抱歉抱歉,兩位看得怎麼樣……欸,你女朋友呢?」女房東走進屋內,發現怎麼少了一個人。
「她突然有點不舒服,我會再回去和她討論一下。」
他走出套房,整個人輕鬆自在,感覺好極了。
果然,她還是繼續住在他家比較適合,話說租房子這種事也是要看緣分的,她的緣分未到,還未到啊……
第7章(1)
自從經歷了一段租屋驚魂後,丁花梨暫時延緩了所有看屋計劃,只要是崔世拓覺得有問題的房子,她全部不予考慮,完全相信他的判斷。自然在這種準則之下,她是很難找到適合入住的屋子。
而他則是把握與她同住的時間,多製造兩人相處、互動的機會,遇到她加班的時候還會上演一下溫馨接送情……
晚上九點,崔世拓在餐廳門外,透過玻璃看到她和一個男人站在櫃檯旁說話,神情輕鬆得像在談笑。
她一發現他站在店外,立刻喜眉笑眼地迎上前來。
「你來啦!」
「那個男人是誰?」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看到那男人也往這裡看,他也不客氣地回以打量的眼神。
「他是我們的食材供應商,而且巧的是,他還是我的老鄰居耶!」她開心地跟他分享這個前兩天才發現的巧合。
「老鄰居?」
「是啊,他是以前和我住在同一條街上的朱媽媽的兒子,因為大學畢業後就一直留在台北工作,我本來沒認出他來,沒想到他還記得我。」她迅速地交代了兩人相識的背景,沒想到來這裡工作還遇到以前的舊識,實在很意外。
「記得你有那麼值得高興嗎?」他淡然挑眉,平靜的表情和她雀躍的笑容大相逕庭,對她為另一個男人綻放的笑容感到有些吃味兒。
「很意外嘛。」她沒察覺他的不悅,還往店內揮揮手,遠遠地打招呼。
那男人剛好收起文件夾,推開門向他們走來,目光先是對著她溫和一笑,再轉向崔世拓。
「我猜他一定就是你的房東吧!」朱彥良看著崔世拓說道。
「呃……呵呵……」她微怔,傻笑,沒想到朱彥良開口就說這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明兩人的關係,尤其是在崔世拓面前。
之前她曾跟朱彥良稍微聊過自己的近況,沒提舅舅下落不明的事,只說她搬到台北後並沒有和舅舅一家人同住,而是自己住在外頭,而且這個屋主人很好,對她頗為照顧,有時下班還會順道來接她回去……
朱彥良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把崔世拓誤會成將房間分租給她的「房東」吧?
「你好,我跟花梨以前是老鄰居,她跟我提過一些有關你的事,聽說你這段時間很照顧她。」朱彥良向他伸出手,禮貌性地寒暄,因為剛剛她的一笑,沒注意到崔世拓臉上掠過一絲冷硬。
「不客氣。」崔世拓伸手回握,笑容裡卻沒有半點開心,只有客套。
兩個男人簡單聊了幾句,朱彥良表示自己還有約在身,於是先行離去。
「朱大哥再見,路上小心哦!」她揮手道別,笑著目送朱彥良離開。
一回頭,身後的男人忽然換了副表情,臉色微慍。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想……想什麼?」她直覺情況不太對勁。
「在你心裡,我就只是你的房東?」他眼神漠然,口中吐出的每個字都冷得像冰,凝結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