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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朱宓聞言,可憐地垂下小臉。

  「又當善人去了?」他咬牙問著。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是當善人,是剛好有人有需要,而且二爺說過,我每兩個月可以支領一百兩,我上個月都沒有動到,所以……」

  他當然記得自己做過的承諾。「就算是這樣,可你為什麼會拖了半個時辰還沒走到聚富樓?」

  「因為張大娘生病了,所以我帶她去看大夫。」

  看著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尹少竹忍不住歎氣,知道她有所祈求,但那些暫時擱到一邊,重要的是——

  「朱宓,今晚那筆錢是要給巡撫大人的,就因為你沒有把錢送來,才讓我錯失了和巡撫大人交好的機會!」

  「二爺,對不起。」

  睇著她可憐兮兮的嘴臉,尹少竹真的覺得頭很痛。

  每次,只要看到什麼人需要幫助,她就開始央求,希望他能佈施,希望他能幫助那些乞兒,所以他事業做得很大,還興了學堂,免費讓乞兒讀書,長大後可以到尹府旗下各產業工作,他這樣做得還不夠嗎?

  「我沒想到這麼多……」她垂著臉,知道自己犯了錯。

  以往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可二爺總是可以事後做彌補,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回的對象是個官。

  「你呀,往後要是動錢之前,先搞清楚狀況。」

  「對不起,二爺。」她可憐兮兮地抿緊嘴,像是想到什麼,有道:「只要二爺有告訴我,我一定記住,其實我記性很好的,像詹天啟,我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你記住他做什麼?」他沉聲問著。

  印象中的詹天啟外表斯文,不能算是不學無術,不過也沒有多大的作為,喜歡雪人風花雪月,也算是醉月樓的大主顧。

  「就記住了。看過,就記住了。」

  「那也沒什麼好記的。」這筆賬,他絕對要詹家付出代價。想著,他看向她蒼白小臉,知道她失血頗多,早已倦極,不由得催促,「你早點歇息,還有,從今天開始,給我待在府裡養傷。」

  「嗄?」她哭喪著臉,「別吧,二爺,我好不容易期滿可以到外面走動耶。」

  「說什麼期滿?你現在是抗議我禁足你?也不想想自己捅了什麼簍子,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可是張大娘生病了,需要一筆錢就醫嘛。」她扁起嘴,「二爺也知道有些大夫是很現實的,沒錢就沒得商量呀。」

  尹少竹已經不想再聽她的理由,反正錢花都花了,他也不可能再去追回,只有一件事,他絕對不退讓——「反正,你哪兒都不許去,給我待在府裡,一步也不准踏出去。」

  朱宓潤亮的大眼睇著他,知道已經事成定局,於是想了下,很認真地攢起秀眉說:「二爺,你已經給我禁了好多次足。」

  「你也知道很多次?」

  「可是,每次原因都不一樣。」她皺起鼻子,「像上一回,我只是因為和二爺外出,開口和對方說了話,你就罰我禁足……」

  她想了想,舉凡不聽話、亂說話、隨意讓人碰觸、不經允許佈施、帶人回家、打破花瓶、打破碗……

  「二爺,為什麼每次禁足的過錯輕重差很多?」她真的很難拿捏耶。

  「這要視狀況而定,好比你這一次,沒將錢和茶葉送抵,我得罪的是官,並非一般的商賈,而你上回亂說話,那是因為對方是知府大人。」尹少竹說得振振有詞,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他才不會讓她知道,他禁她足的真正用意。

  「喔。」二爺說的都對。

  「所以,你被禁足了!」

  朱宓可憐兮兮地扁嘴垂臉,她好不容易才期滿耶……

  第3章(2)

  ***

  一早醒來,朱宓便坐在房裡發呆。

  傻愣愣地看著手上包紮之處,就連去廚房端自己的膳食都懶。

  然,正想著,卻聽見有人走來,依聲音判斷,直到房門欲被推開之際,她便開口,「破軍大哥,你幫我端早膳呀。」

  端著托盤進房,他輕歎了聲,「我都故意踩重了,怎麼還瞞不過你?」

  要是有機會到她的房間,他總是刻意改變腳步聲,但每回都瞞不過她,真是不好玩。

  「人的習性很難改的,有時候踩重反而太刻意。」

  看向托盤,是一碗魚粥,配上幾碟小菜,而且還有一碗烏漆抹黑的藥汁。

  「哇,還有藥……我上一次吃藥,是三年前了耶。」說著,她想起三年前初被帶回尹府時,二爺待她極好、極溫柔,百般照顧她,就算她偶爾犯了大錯,他隔天還是會來看她,相對現在,他沒來看她一眼,代表著他是真的生她的氣吧。

  「吃點東西,趕緊把藥喝下,我還得趕去和二爺會合。」

  想了下她乖乖下了床。「是二爺要你來的?」

  「是啊,放眼尹府,就你這個丫鬟好命得緊,居然還讓二爺派我來照顧你。」破軍似笑非笑地說,看她不方便地動筷,他隨口道:「不習慣用右手嗎?」

  相處三年,他知道朱宓是個左撇子,就不知道二爺曉不曉得這件事。

  「還好,我兩隻手都可以用,只是沒什麼食慾。」儘管食慾不佳,但知道破軍大哥是二爺派來探視她的,她心裡便好過了些。

  「傷口很痛?」

  「我不覺得痛。」她搖搖頭,看著托盤上極為精緻的小菜,就是沒半點食慾。

  「要不然呢?為何沒食慾?」他乾脆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想了下,她直接問道,「二爺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破軍微揚起眉,笑得壞心眼。「二爺對你生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還沒習慣?」

  說真的,打從她被二爺撿回後,他時常為這兩人的互動忍笑忍得很辛苦,不懂他都看穿了一切,這兩人還在瞎摸什麼。

  忍不住,偶爾提點一下,免得哪天兩個人都老了,還在磨著。

  頓了下,她抬眼瞅著他,「破軍大哥,你認為在二爺心裡,我很重要?」

  「那麼你呢?在你心裡,二爺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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