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強烈指控讓羅浥薇臉上的血色盡失,慘白成一片,彷彿她的立場突然變得很薄弱。
但上天可監,那樣的欺騙實為她情非所願的啊,因為她怎能告訴他她是去做「處女膜整型手術」!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那是因為……因為……」她不知怎麼說明這件事才好。
說了,他會不會對她誤解更深呢?但不說,他又要扭曲她和學長之間清白的關係,她好矛盾、好為難。
「因為什麼?說不出來了吧?」倪均咄咄逼人地對她窮追猛打,非要她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不可。
「若不是有鬼,你怎麼會說不出來?我聽夠了你的謊言,你就坦白承認你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吧,不要再愚弄我了。或者,是你的老相好不只一個,他只是和我一樣,是一個被你蒙在鼓裡而不自知的傻子?」
他知道他講話很傷人,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就定了她的罪對她是很不公平的,只是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及吞吞吐吐的態度,教他不懷疑她是因謊言被拆穿而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也難。
所以他唯有用言語傷害她,才能讓自己被妒火燒灼的心好過些。
「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羅浥薇大嚷。
她不懂對她一向溫柔的他,怎麼會對她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來?她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幻想過種種真相揭露後的情形,不過想像都不如真實來得更教人無法忍受,她只覺得自己好像有某部分徹底被撕裂,痛得她幾乎失去其他的知覺。
「我已經說過若你不相信我,我們就離婚,你何必要把我說得如此不堪,把我看做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我想我真的錯了,我當初實在不該天真地以為你會因為愛我而不在意我有沒有那片膜,會相信我是純潔無瑕的,誰知你不但不願意接受那樣子的我,不肯相信我,還無中生有的污蔑我!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明知我們沒有未來還愛上你,我不該明知我們的婚姻會是一場悲劇還答應嫁給你,如今被你侮辱成這樣,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她一口怨氣鬱結在心,眼淚幾欲從眼角傾洩而下,卻仍強忍著酸楚,硬咬住下唇,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第7章(2)
她絕不能哭,如果她在這時候哭了,她一定會心痛而死,因為緊揪著疼極的心便是答案,所以她一定要堅強,要跟他好好說,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曾經那麼那麼地愛她,對她那麼那麼地好,儘管他現在對她冷漠無情,她依然祈求跟他好聚好散,不是夫妻,還是朋友。
她受傷了,光看她的眼眸就知道她被重重地擊傷了,但他的內心,天使與惡魔卻展開一場拔河拉鋸戰。
天使要他相信她,不要再繼續傷害她,惡魔則勸他要三思,不要被她的演技所蒙騙,她的傷心都是假的、都是裝的。
結果惡魔的力量遠遠勝過天使,他已經無法用理智去做任何的判斷,他只相信眼見為憑的事實,她沒有落紅,她和男人見面卻蓄意隱瞞他,誰知在她清靈絕美、惹人憐愛的外表下,她還做了多少件見不得人的事!
「你別惱羞成怒,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倪均在社會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豈容你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婚就離婚,那我的面子該往哪裡擺?你不要做人,我還要做人!」倪均咆哮道。
他不會離婚的!他不會答應離婚的!
沒有人可以在玩弄他、欺騙他之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她在計謀失敗之後,就想一腳踢開他,琵琶別抱,世間豈有如此便宜之事?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他會讓她知道拿他倪均當小丑耍的人,她的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面子?我若不是為了你的面子,怕你喜帖發了,酒席訂了,卻被退婚沒面子,我會硬著頭皮和你舉行婚禮嗎?當初我是多麼不想和你結婚,想和你分手,是你非要我嫁給你的,這些你都忘記了嗎?」他怎麼可以冤枉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
羅浥薇再也壓抑不住,豆大的眼淚終於潸然而落,顫抖著艷麗的紅唇向他說道:「至少我們曾經相愛,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別再互相傷害了,好不好?」
她如泣如訴的模樣惹得倪均內心動盪得厲害,想如她所願,卻又被內心的惡魔不斷地在耳邊嘀咕著、叨絮著不可以心軟,所以他的心在經不起考驗的情況下在瞬間又硬了起來。
他很殘酷地丟給她一個猙獰的笑容,告訴她:「離婚是不可能的事。」說完,便自顧自地下床,套上從衣櫃裡翻出的衣服,即走出去。在離開房間前,甚至沒再看她一眼。
空空蕩蕩貼滿喜字的新人房內,留給羅浥薇的,除了他曾停留過的氣息及凌亂被拋在地板上的新郎禮服外,就只有無盡的傷心與奔騰的淚水而已,什麼都沒有了!
老闆不在家,此時不偷懶更待何時?反正工作都完成了,乾脆就來偷個浮生半日閒,看看報紙、喝喝茶,好好犒賞一下自己的辛勞。
為公司做牛做馬這麼久,老闆不體貼,他自己體貼自己總行了吧!
看準倪均和羅浥薇此時已到法國度他們的蜜月假期去了,陳佳郁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很自然地便以幫倪均處理公事的合理藉口為由,堂而皇之地進駐總裁辦公室,舒舒服服地斜倚在牛皮沙發上看報、喝茶,說有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再說,辦公室裡一個人也沒有,原本該在這裡頭辦公的總裁秘書也在倪均順利娶得美嬌娘之後,沒必要再製造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情境,所以接任者的辦公桌便又順理成章地被搬回到羅浥薇來恆陽上班之前的老位子,因此他現在才可以不必拘泥於形象,悠哉游哉地半躺著休息,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