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美好!啦啦啦……」陳佳郁隨興地一邊哼著自己編的不成調歌曲,一邊翻閱著報紙上的新聞,哪知翻來翻去,有大半的版面都是關於倪均與羅浥薇世紀婚禮的報導。
他們可真是熱門人物,一場婚禮竟比國內外重大新聞所佔的比例還多,實在有夠誇張。
不知現在的新聞記者是不是都沒新聞好跑了,才會無聊到將這場婚禮以頭條處理?
而且他好歹也是個帥哥,更是這場婚禮的伴郎之一,怎會離譜到連張照片都沒有,那些新聞記者是不是眼睛都脫窗了?沒眼光!
正當陳佳郁百無聊賴地翻著報紙,上眼皮也逐漸與下眼皮「相親相愛」時,一陣熟悉的暴怒狂吼駭得他差點沒從沙發上滾下來。
不會吧?他一定是在作夢,要不然怎會出現幻覺、幻聽了呢?
他揉了揉有些朦朧的雙眼,又定睛瞧了瞧在他眼前矗立的巨大人影,卻還是抱著巨大的懷疑態度,因為這個人在這個時間百分之百是不會出現在這兒的,而且還露出殺人的目光盯著他看。
他的工作量真的太大了,所以才會連作夢都夢到他那可怕的閻羅王總裁。
看來他該休個長假,好好放鬆一下緊繃的情緒才是,否則遲早他會因為工作而導致精神分裂症!
「陳佳郁!你還不快點起來,躺在這裡像甚麼話?」倪均惱怒地再次吼他。
他一不在,偷懶的人倒不少,看樣子不立即為他們做個教育訓練是不行的!
「嗄?」難道他不是在作夢,真是阿均回來了!但怎麼可能?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佳郁被他吼得瞌睡蟲跑得一隻都不剩,馬上起立、稍息、站好。
「你的皮很癢喔,我把公司業務交代給你處理,你竟然在這邊偷懶,難怪你底下的那些人敢有樣學樣地摸魚、打混,你是不是想趁我不在把公司搞垮?」他火冒三丈地握緊拳頭,關節處還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嚇得陳佳郁連忙搖頭澄清。
恐怖喲!恐怖到了極點喲!他這座活火山爆發了喲!
「阿均,你誤會我了,我怎麼可能想把公司搞垮?我只是工作完成後想休息一下,並沒有偷懶的意思,真的!你要相信我。」脾氣這麼壞,該不會是性生活不美滿吧?要不然誰會在結婚的第二天擺出一張「包黑子」的臭臉來?
那他得要好生伺候才行,省得掃到颱風尾,吃不完兜著走!
「有沒有誤會看你工作的表現就知道了,還不快點把今天的報表拿來,愣在那邊做什麼?」倪均不耐地下達指令。
現在唯有把自己沉浸在喜歡的工作中,才能讓他暫時忘卻那個女人做的「好事」,才能讓自己被欺騙的憤怒減至最低,不會在一時衝動之下殺了那個女人。
「阿均,你這時不是該在前往法國的班機上去度你的蜜月假期嗎,怎麼又跑回來上班?這麼拚命怠忽嫂夫人可就不好了,你知道女人是需要人陪的,你讓她一個人獨守空閨,小心她深閨寂寞而拋棄你,去找別的男人。」陳佳郁雖然明知不該在他氣頭上多言多舌,可是他還是好奇地嚼了舌根,嘻皮笑臉地想知道他回來公司上班的原因。
「你倒是很瞭解她!」倪均的語氣又酸又澀。
佳郁這麼清楚她的水性楊花、難耐寂寞,該不會他和她也有一腿吧?
「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工作,對女人一點都不瞭解,女人的心思你當然沒我懂囉!」陳佳郁得意極了,因為對於應付女人,他有自信他的能力比阿均高,也因此他才會得意忘形地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不知死活到了極點,把平日那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忘得一乾二淨。明知倪均在氣頭上,卻還不斷地刺激他,看樣子他的小命不自求多福是絕對保不住了。
「對!女人的心思你最懂!那想必你對浥薇的心思也非常懂囉?」他陰惻惻地問道。
倪均話裡透出的寒氣凍醒了陳佳郁,他這才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不得不努力地打馬虎眼想混過去。
「也沒有啦!我只是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嘛,才胡亂地推測一下嫂夫人現在的心情罷了,我對她的心思並不是很懂,至少沒有你懂,真的!」他的解釋對事情不但沒有幫助,反而讓倪均更加懷疑他們的關係匪淺,所以佳郁才會這麼驚慌失措地急於想撇清一切。
不過他沒有確實的證據,他和佳郁又是多年的朋友,儘管懷疑,他卻沒有理由和佳郁撕破臉。
更何況家醜不可外揚,佳郁和她之前背著自己做過多少「好事」,他已經沒有辦法可以知道,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能讓那個賤人送給他綠帽戴,否則他這個男人一輩子只有當烏龜的份!
「阿均,你和浥薇怎麼了?」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胸膛起伏明顯得令人害怕。
「陳佳郁,我們夫妻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局外人插嘴,你少操這個心!」他冷淡而疏遠的斥道。
「可是……」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倪均的眼神已下逐客令。
他的命好苦!以為可以偷個懶,誰知快樂無法持久,美夢一下子就醒了。
「你別再可是了,快點給我滾出去!」他不留情地揚起食指比著大門方向。
別人的性命是鑲金又包銀,
阮的性命不值錢,
別人若開口是金言玉語,
阮若是多說話,
馬上就出事情……
陳佳郁不由得垂頭喪氣地邊往門口移動,邊在心底暗暗吟唱起閩南語歌後蔡秋鳳的名曲——「金包銀」,來哀悼他坎坷的命運。
但陳佳郁走後,事情並沒有告結,倪均的怒氣在瞥見他放在沙發上巨幅報導婚禮實況的報紙後更加旺盛,那一張張她巧笑倩兮的照片就像利刃一般深深插進倪均的胸口,當然那一疊報紙的命運就是被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團砸在門上。
Shit!
第8章(1)